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也没忘记前来凉国旧都的使命。
他们主要的任务,是来这边巡视民情,以示大颐皇恩。
每日清晨,凌愿欣和晏辞便坐上轿辇,在各处街巷上露面,偶尔发放些银钱施恩,午后便在府院中用膳,然后继续翻看名册。
晏辞喜欢听她弹奏的琴声,凌愿欣便在每回翻书疲惫之后,坐在古琴跟前弹给他听。
几日下来,尽管他们还是没能寻到晏容的名字,司簿房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但晏辞的神色,显然不再像先前那般消沉了。
在凉国旧都居住的第十五日,一大早,鄢国旧都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
“大人,晏氏确实在五皇子离开后没多久就被鄢国后主废了位分,重新做回了司膳房的宫女,但是始终都没能出宫。”
凌愿欣瞳孔轻震,“这么一看,母妃真的极有可能在凉国这边重新收为宫人了!”
晏辞默默扫了一眼那堆成山的名册,这时他们的府上,只剩下两本名册没有翻看了。
“阿辞!”
她迅速挽上晏辞的手臂,登上了轿辇,“今日我们早些回来,早些将剩下的这两本名册看完。”
就仿佛今日的巡视民生,只是被迫走个流程似的。
“愿愿倒是成天都想着假公济私。”
晏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
今日的旧都街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最繁华热闹的地段上,有一家新的酒楼就要开张。
周边的人们纷纷相传道:
“隔壁洛城那最知名的酒楼珍知楼,不知怎的突然就决定来到这里,开上一家分店。”
“来的还真是时候!兴许是因为听说长公主和首辅要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那掌柜刻意过来讨好的吧?”
“可是珍知楼的掌柜要讨好他们作甚?你们难道没听说过,那掌柜是个女子吗?”
凌愿欣听了这些,不禁来了几分兴致:
“洛城最知名的酒楼?掌柜还是个女子?”
她连忙使唤含音过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愿愿可是嘴馋了,想要尝尝?”晏辞侧首打量着她,勾起唇角。
小公主乖巧地点着脑袋,“这里的菜式,不太合我胃口,我想尝点新的。”
她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委婉了。
中原的菜式何其博大精深,根本就不是南蛮之地能比的,哪怕是凉国旧都,那菜式的口味到了她嘴里都堪称算是贫瘠。
她决定了,以后回了京城,她一定要把中原的菜式往这边传播一番。
好吃的东西,是她大颐的子民,就该人人有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着她后脑的发丝,“好,再过几日等这间酒楼开张了,臣便陪愿愿过来尝个鲜。”
“公主!公主!奴婢问到了。”
不出片刻,含音气喘吁吁地从人群那边回来,解释道:
“据说,珍知楼在五年前首次开办在旧都附近的洛城,菜式口味都和凉国传统大相庭径,却深受百姓喜爱。不到两年时间,名气就位居洛城各大酒楼的前茅。”
“人人都说掌柜是个女子,但是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这传言,兴许不可信。”
凌愿欣露出满意的笑容,摆摆手,“知道了。”
这么一来,她对珍知楼的菜式倒是更加感兴趣了。
若是菜式口味真的不错,哪怕那掌柜真是像百姓们说的有意讨好他们夫妻二人,没准她也愿意一见呢。
两人在旧都简单周游了一圈,便又回了暂住的府邸,翻看起出宫的宫人名册。
晏辞几乎把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最后两本名册上。
他心底一边又一边地暗中祈求......
让他看到母妃的名字,哪怕,给他留个念想也好。
这一回,上苍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
在他翻到了名册第三页的时候,他竟然真的查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的名字!
“愿愿......愿愿!我找到了!”
他激动的心情有些难以遏止,拿名册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就连他一向沉冷的声线,也有了些许波澜,透露出难以言说的欣喜。
凌愿欣心尖一颤,连忙从他手上接过名册查看,与他共享这份喜悦:
【晏容,于凉历五十四年,因抱病出宫。】
“看来......母妃是因为得了病,才得了出宫的机会。”
晏辞方才的喜悦出现了些微变化。
他长叹一声,“母妃她孤身一人,又没旁人照顾,但愿她得的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症。”
凌愿欣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在心里估算了一番:
按照凉国的旧历,今年是凉历五十九年,所以阿辞的母妃应该是五年前出宫的。
“五年?”她倏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我没记错的话,那些百姓们不是说......珍知楼就是五年前在洛城创办的吗?”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上回烤鱼的时候,阿辞甚至还跟她提及过,他母妃下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