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二人离京了这么久,那现在陆府里头居住的,不过是陆乘荆的那几房太太。”
她吃着点心,漫不经心地讲了起来,“若是能寻个缘由抄了陆家,兴许也会有些收获吧......”
讲到一半,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陆家的仇恨,表现得似乎过于明显了。
毕竟现在她连证据都没有,就想去抄一个大将军的家,纵使阿辞是陆乘荆的政敌,听她这样说,恐怕也会感到困惑吧。
晏辞果然笑了下。
他揽过她的肩膀问她,话音玩味,“愿愿可是想要臣,以莫须有的罪名去抄了陆家?”
凌愿欣连忙摇了摇头,“不是......陆家居心不良,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臆断罢了。”
她的阿辞在外头的名声,现在已经够差的了。
要是真按她说的,直接抄了陆家,结果没找到陆家通敌的证据,反而会为晏辞再度招来许多骂声,她怎么舍得。
不料晏辞似乎很相信她,继续替她认真地分析起来:
“臣虽觉得陆家可疑,却也知道,倘若陆家真有通敌叛国,自然是不可能在陆府空缺的时候留下把柄的。他们父子二人,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也是哦。”凌愿欣敛眸,很快又撇撇嘴,“所以,阿辞这是开始嫌我傻了吗?”
晏辞瞬间语塞,有些发怔,“臣怎会......”
“就是嫌我傻了!”
少女娇滴滴地咬着自己的唇瓣,模样变得委屈起来,惹得晏辞的身躯骤然紧绷。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她对自己提过的要求。是不是抱抱她,她就不会委屈了。
下一秒晏辞便伸出了手臂,试探着放在她的腰边,低哑轻哄:
“愿愿,臣没有这个意思......”
凌愿欣心中慰藉了些,低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倒是搂上来啊......
怎么不搂啊?
顷刻间雾水充盈了她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她眸子泛红,受挫似的抽泣起来:
“你还说你没有!你现在甚至都不愿意抱上来了,你昨夜在床榻上分明不是这样的......”
“?”晏辞脑袋空白了一瞬。
所有理智都被抛去了脑后,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曲,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生硬了,嗓子也在发干,“臣愿意,臣一直都很愿意......”
“嘤......”
少女绻恋地窝在他炽热的怀中,瘪着小嘴哼唧唧地抽噎,“阿辞分明就是在狡辩......我不说,你便一直都不会抱。”
晏辞听得心痒又慌张。
他无奈至极,只得再次柔声立下保证,“再有下回,臣一定直接抱着,绝不拖沓。”
听他这么一讲,小公主瘪着的那张小嘴又翘起了些弧度。
凌愿欣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才缓缓抬起脑袋看过去。
虽有未尽的哭腔,就连鼻尖都还是红红的,嘴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这还差不多嘛......”
晏辞对上她倏然弯起的笑容,心尖不由得颤了颤。
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自己又被小公主耍了,便陪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她没有真的生气就好。
男人低头在她鼻尖上,用唇瓣轻轻点了下,“其实,臣虽不能光明正大地抄了陆家,却也有办法把他的家给翻个遍......”
凌愿欣愣了下,眸中濡染着打趣的光泽,“这么巧,原来你也想抄他的家呀?”
“我的人不能白死。”晏辞回应道,此刻的嗓音听着莫名幽冷。
女孩点了点头,只当他说的是他派过去却未能生还的手下们,“阿辞可是有什么妙计,可以理所当然地派人进他府中?”
“不错。”
晏辞疏懒地解释起来,“毕竟夏日酷暑,陆府建筑以木质结构居多,偶然干燥失火了也很正常吧?”
凌愿欣垂下眼帘想了想,很快就意会了:
“你是说,用点手段让陆府失火了,再借口派人进去救火,实则要把里面的东西都给翻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旧账......”
男人剑眉一挑,哼笑道:“臣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都是愿愿自己想的主意。”
“......?”
这种好主意,跟她这么善良的小公主,有关系吗?
凌愿欣面露迷惘,话语被堵在了嘴边。
晏辞见状得逞地勾了勾唇角,极其粘人地弯身亲吻着她的耳垂,“所以今夜,要是陆府失火了,那就劳烦长公主火速派人过去救火啊。”
“我才不要。” 少女回过神来,缱绻地往他肩上靠了靠。
她焉坏地笑着,“我要跟陆家的人避嫌,这可是阿辞在珍馐阁里亲口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