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晏辞携了一车轿的厚礼,再度登门造访二公主府。
对于他的到来,公主府的众人已经见怪不怪,连续三天的造访,下人们似乎真的习以为常了。
而且不知怎的,传闻中暴戾恣睢的首辅大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至少他在公主府内是这样。
“这些,都是阿辞送给我的礼物啦?”
一箱接一箱的礼盒被搬运进了后殿,宫婢们和奴才们都容光焕发,公主府俨然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
凌愿欣看着那些礼物,桃花眸中虽含笑意,心里却弥漫了些许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心底依旧留有一些骄傲的公主脾性,哪怕府上的生活真的有些拮据,她也不希望那么直白地接受别人的施舍。
她是公主啊,得要面子的!
“先进殿,再和愿愿相说。”晏辞宠溺低笑。
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有明晃晃地给她送上财物救济。
少女眼中漾起一抹期待之意,便顺着他的意思,引他进殿。
两人彼此相依,坐在软榻上。
“严格来说,方才那些礼物都是送给公主府的,唯有这一个......”
晏辞从怀中摸出了一把质地莹润剔透的玉质小梳,亲手放进她的手心。
又轻轻捏着她的指头,让她攒好,“才是晏辞送给愿愿的礼物。”
(ps:在古代,男方给女方送梳子,有私定终身的寓意。)
凌愿欣握着这把小梳子,心里尽是说不出的高兴,忍不住去他颈窝缱绻地蹭了蹭。
“看这玉质,不像是在集市里会买卖的......定是阿辞得了美玉,再专门找工匠打造的吧?”
“愿愿聪明。”
晏辞话音柔沉,“那日甄府一别,臣就选取了玉料,再命工匠雕琢,想着要送些能让愿愿安心的礼物。”
光是集市里的普通玉料,又如何能配得上他心尖上的人。
凌愿欣笑意盈然,他确实很懂得该怎么让她安心。
“想必阿辞来我府上,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商议吧?”
她满心欢喜地把玉梳收好,从怀里取出另一张字条,“这些,是霍氏昨日出入凤仪宫的时辰,阿辞打开来看看。”
晏辞欣然接过字条,与记忆中淮北王离开王府的时间相互比对:
【贵妃于申时回宫,盛怒之下将宫里的人全都喊来责罚了一遍。】
【之后整个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都不在凤仪宫内......】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巧了,淮北王殿下这段时间,也不在王府。”
“那便继续观察几日?”凌愿欣惊讶地张了张小嘴。
对于父皇可能被人戴了绿帽一事,她居然还莫名的期待,真是太孝顺了。
晏辞眉梢轻挑,“嗯,凤仪宫这边,就有劳愿愿了。”
“不如今后,我干脆让人直接将字条送到你的府上吧?”
凌愿欣打趣地问,“这样就不劳烦阿辞天天往我府上跑了。”
“不必......”男人轻皱眉头。
往她府上跑,他可乐意得很。更何况这种与她拥有同样的秘密的感觉,也很奇妙。
“哦?阿辞就不怕天天来我府上,会惹人议论么?”她俏颜微抬。
晏辞看着她灵光潋滟的眼眸,暗哑绵长地低笑,“只要愿愿不怕,那些言论,臣甘之如饴。”
二人本就男未娶女未嫁的,又有何畏惧呢?
“我也不怕。”凌愿欣稍有青涩地敛回眸光。
“且说好了,”晏辞的笑令人如沐春风,他行礼向她告别,“臣明日便会再来。”
......
又过了一天,凌愿欣再度收到了杨嬷嬷的消息。
杨嬷嬷声称贵妃依旧像昨日那般晚归,她虽然没有见到贵妃本人,但是她嗅到了贵妃的贴身宫女身上沾有梨花的香气。
少女眼前一亮,“现在梨花的花期还没有过,要问哪里有梨花,那指定是梨园的嫌疑最大了!”
她果断在晏辞造访的时候,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他。
晏辞若有所思,“梨园,原是陛下与皇后娘娘观赏戏曲的地方。如今陛下无心赏戏,梨园除了白天有人打理花草,夜里绝不会有人。”
此地倒还真是个私会的好地方,而事情的走势,也是越来越精彩了......
他即刻安排寒倾派人潜入梨园蹲守,并且嘱咐:
就算是发现了贵妃或是淮北王的身影,也不需要打草惊蛇,静静待着就好。
接连几天,两人就这么彼此守着心里的小秘密,每日都要相见,交流各自府上获得的情报。
只是晏辞频繁去到凌愿欣的府上,次数多了,果真引得这一带的百姓好些议论:
“晏大人怎么最近天天都往二公主的府上跑啊?”
一开始大家的言论还很单纯:
“兴许是商讨蛱蝶楼的生意吧?我听说早在蛱蝶楼招商的时候,大人就对二公主有所帮衬啦。”
“没准是为了兴辞苑的事情呢?现在二公主名声大噪,兴辞苑可是办得如日中天。”
“你们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