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
于是韩盈被迫听了一耳朵各种正常患病,但是被当成邪祟作怪的例子,以及一些更加奇怪的病,比如有人脖子上长了大肉瘤,还有个腹大如孕妇的男人,以及怎么也长不高的侏儒,裂了三瓣嘴唇的兔婴……
大致凭借着她们的描述判断出是什么病症之后,韩盈也只能在心里摇头,这些病症,现在哪个现在都治不了,甚至除了第一个听起来像是大脖子病缺碘,能通过海边的紫菜和海带治治,其它都是目前医疗水平无法治理的。
医疗水平实在是不够啊。
从心底感叹过后,韩盈还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
郑茂给孕妇接生过后,遇到了保子神牌的觋师,要价要的可贵了。
好家伙,都薅到她这只羊头上来了,这是一点喘息之空都不给平民留啊!
不行,真不能留沃河觋师了,不只是他,得把整个宛平县神棍的饭碗都给砸了才行。
而当韩盈想着怎么解决掉对方的时候,收到大量吏目暗示沃河觋师,也开始了他的回击。
县城府衙,几个鼻青脸肿,头上和胳膊上还打着绷带,隐约透露出几分血迹的吏目一亮相,就让底层吏目们看傻了眼。
谁这么大胆,竟敢围攻他们?!
顷刻间,众人便忘却了不同部门之间的明争暗斗和过往的不和,连忙上前慰问:
“老楚,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这都见血了!”
“吴岳,你们今天不是去看河了吗?怎么这样回来的?遇上什么人了?”
看着同僚们还有点想上手的样子,吴岳连忙后退一步:
“别碰别碰,我的胳膊可不能动,再动就要断了!”
而被叫做老楚吏目,年龄大些,颇为稳重,又是这群吏目的头,他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下去量河堤来着,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青壮,拿着棍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我们身上打,我们反抗不及,就成了这副模样。”
听完,县衙里的官吏实在是开了眼。
“咱们县还有这么嚣张的强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围攻吏目,疯了他们?”
“就是!”
“必须得严查!”
老楚摆了摆手:“没那么简单,我得去见上司,回来再跟你们说。”
听老楚这样说,聪明人瞬间明白过来,里面还有别的事,刹那间,胆小的人不再掺和,连忙让开通道,由老楚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
待他们走后,这些基层的小吏们眼神飘飞,不用说,心里就有了猜测。
老楚这一行人负责水利勘探,因为要跑外面,往那些没人的沟壑里钻,所以换上了粗布麻衣,虽然外表看起来普通,可七个壮年劳力,还是在野外,哪个村子里的青壮劳力会没事聚一起,去这种地方打他们一顿?
这事情不正常,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不是上层斗法,就是那神师挑唆!
老楚和他的上司将作掾也是这么想的。
他跪坐在有些湿冷的房间内,摸了摸自己又开始发疼的双腿,和老楚面对面叹气。
将作掾的工房在府衙的北面,阳光照射极差,还地势偏低,短期住也就罢了,时间一长,整个人就开始难受起来,可他却在这个工房里办公二十多年。
而伴随着这么久时间的,是整个房间内极为陈旧的摆设。
浮了层土的土墙,绳子坏掉了的竹帘,进门往外的木地板虫蛀的的厉害,那常用的案几,满是修改竹简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会如此。
这间房子简陋的不像是将作掾该居住的地方。
将作掾,主要负责土木工程,这种事情油水甚是丰厚,就算是穷,也不能穷到这份上。
除非,他已经边缘化很久,平日里更是压根摸不到任何工程的边。
事实也的确如此,宛安县十几年未曾动过大型工程建设,没有工程,自然也没有钱过来,要不是底下的乡道还需要维护维修,那将作掾这个职位都要被取消掉了。
揉着又开始疼痛的小腿,将作掾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常,咱们年龄都到这个岁数了,这摊子浑水掺和进去,得不得利不好说,想退出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