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时候,陶父赶忙说道:
“你看你,老糊涂了吧,后厨什么时候忙不行?还是赶紧过来一起吃饭,对,把陶鹊也叫出来,记得让她把孩子带过来!”
有了陶父发话,陶母也有了行动的底气,她带过来陶鹊和何宁,前者跟着陶父坐在一起,后者没有位置,最后无奈也坐了末位,不过更靠近何家父母。
等的就是这时候,韩盈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陶鹊,发现韩粟喜欢她真不奇怪。
因为陶鹊很好看。
当然,要说她比得上现代女孩肯定不行,因为她的身体状态并不健康,很瘦,还有点矮,应该还不到一米六。但陶鹊很白,是肤质很好的白,没有痘粉刺斑点以及黑痣,如此一来,再加上她的五官不错,人就很美了。
而除了美之外,可能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陶鹊身上还带着股母性,让人颇有亲近之感。
韩盈默默的扭头看了眼母亲郑桑。
嗯,挺严厉的。
难道,是韩粟被管太久了,所以潜意识里选择这样的妻子?
算了,这不重要,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呢。
韩盈开始招呼着大家动筷吃饭。
在宴席上讨论事情,哪怕重心在不在吃饭上,饭也是要吃几口的,不然太尴尬,也容易无话可说,而借着吃饭谁先动筷,又是谦让一番之后,话匣子也就可以打开了。
陶父先是夸赞韩粟有一身好武力,郑桑也夸起来陶鹊织的一手好布,在大人们互相奉承的时候,韩盈则是重点关注了下何宁和陶鹊,乃至陶母的饮食情况。
如果说如今有什么资源分配能够明显看出一个家庭的态度,那饮食必须排第一。
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先满足什么人吃饱喝足,好吃的先归谁,而后又有谁去吃剩饭剩菜,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出来家庭的阶级情况。
所以当韩盈看到陶母、陶鹊都只去夹面前的素菜,而且吃的很少之后,她心里就有底了。
不怪何家不放心,陶鹊当然爱女儿,甚至非常在意女儿,可这种爱和在意,却在潜意识上分出了差别,日后,真的会出现像他们说的那样,牺牲长女。
这种牺牲是潜意识的,符合大众逻辑的,比如只是让女儿少吃一些、只是让她多做些活,帮衬一下家里,带弟弟妹妹……是的,大多数长女都是这样过来的,顶多是何宁多做一些而已,但——
何家明明可以避免,或者说可以少让何宁多做一点,那他们为什么要让自己儿子留下的唯一女儿受这份苦楚?
宴席上有农家酿的浑酒,吃过菜,喝过酒,何父端着碗,终于提出来了自己的要求。
“我那孩子,走的实在是太早,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何父脸和脖子都极为通红,也不知道是酒,还是想起来儿子难受,他边哭边说道:
“阿宁才这么点儿,等她长大了,我们早就不在了,她和堂兄弟们不亲,和后面的弟弟们又隔了一层,亲家啊,你别怨我们,我们也是放心不下。”
说着,何父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似乎是酒壮人胆,他终于敢对着韩盈张口:
“我们家干的事儿,实话说挺混蛋的,何宁一个女孩家的,手头拿七千钱的嫁妆,这不就是块肥肉吗?到时候谁都想上来咬一口,等嫁了人,那不就是任婆家揉捏吗?”
在亲家面前,何父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他话题一转,对着韩盈恳求道:
“月女,您不是凡常人,我不敢多求,宁宁没那个德行,也没那个福分当您的弟子,我求您教她点安身的本事,让她以后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着就行。”
韩盈没有立刻说话。
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儿,韩盈早些时日就隐约觉得何宁三千钱嫁妆的要求哪里有些不对,最简单的就是,手里有了现钱,真的能落到孩子手上吗?
现代看点法治新闻,都能发现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旦手头余财过多,那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出现,钱?不好意思,都在长辈手里替他们保管着呢,至于最后保管到哪里去了……你问这干什么?平时养他们和上学不要钱?
现代法制如此健全的情况下,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古代就靠谱了?
韩盈不相信,毕竟,吃绝户和踹寡妇门可是古代最臭名昭著,却也最多见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有村老中人见证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何宁被养废了,只知道听父母的意见,那钱财绝对不会落到她手上,毕竟村老顶多能保管下,这还得看在村老不亲自贪污上,而且,就算何宁没被养废,只要家里给她说定了亲事,对方多给些彩礼,把彩礼一扣,提前预留好的陪嫁拿过去,还不是父母赚了?
甚至,就算父母当人,婆家不当人也没法呀,如今可没什么男人不能动女人嫁妆的法律,甚至大多数都是锅碗瓢盆的使用物品,这玩意儿上哪儿区分能不能动?
看满桌子的人,都将目光朝向了自己,等着她的决定,韩盈也笑了:
“有意思,何伯,什么算是安身?”
没等对方回答,韩盈自言自语道:
“让宁宁在家里每天干活,照顾弟弟妹妹,换上一口饱饭,算得上安身。”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