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役的时候,前者教你怎么盖房子,修城墙,后者军队里会给他们开这些基础的匠人课程。
父亲韩均服兵役的时候,就学了不少木工,回来还教导给了郑桑。
没办法,他们上无老,下有小,韩均不在,就全靠郑桑一个人撑着,拿她当男人使,逼的郑桑什么都得会。
看家里不需要自己做事,韩盈找到周胜,这一次,她极为重视的送去了肉,粮食和布匹,并认真的为他画饼,讲情怀和他的未来发展,各种分析利弊,努力的把他拿下。
没办法,沃河觋师有钱又势大,难保周胜去了之后,看到荣华富贵迷了眼,又或者被对方忽悠了,给自己回来搞个反间计,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里,韩盈心里面有些忧心忡忡的,糟糕的通讯环境,和自己不识字的缘故,让她极为忧虑自己和师父会不会受到离间计。
沃河觋师的实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举一动尽皆在别人掌握中,实在是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愁啊,不知道师父当初听没听懂我的暗示?
带着韩粟前往的路上,韩盈按了按额角,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这是一场大仗,务必要小心应对!
而另一边,在府衙里的县令尚傅,眉头有些紧皱。
他看着竹简,对着赵时曹询问道:
“你说,按照测算,最晚,当于明日后督促百姓开垦田地?这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赵时曹同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头发半白,身形很圆润,肤质柔和,明显的养尊处优惯了。
就是如今面临县令尚傅的质问,满额头的都是汗,他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说每句话,都在推卸着责任:
“县令,您也知道,这测风雨令时一事,非大才者不可作也,小人实在没有那个才华,只能勉力去算,难以作准,给个时间范围,已经是不容易了,这算得晚……”
尚傅敛下眼睑,掩盖住心里的情绪。
虽然这些执行的功曹都带个‘曹’字来显示平级,但负责不同事物的功曹待遇,着实相差甚大,赵时曹便是如此,他的俸禄只有二百石,比其他曹三百石左右的俸禄,可不止跌了一个档次。
但时曹每天只不过要看星星月亮,做做数算,这么轻松的工作,拿二百石,着实有些高了。
按理说,一个县,压根不用设时曹,可宛安县偏偏设了,设了之后,还能安稳的存到现在……
“罢了。”
尚傅思量着,缓慢的开口说道:
“去书佐那边拟告示,顺便告诉徐田曹,让他尽快安排督促全县百姓春耕!”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赵时曹就退了出去。
待赵时曹离开,独自一人的尚傅,缓缓的摇了摇头。
受限,太受限了,如今自己局限于府衙之中,所有对外界的消息。都是通过手下的这些官吏,他们想让自己看到什么,自己才能看到什么,这样的县令,与瞎子聋子何异!
跪坐在案几边上,尚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敢这样做,怕是有可能已经摸清楚了我的底细。
若是如此,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正当尚傅思索的时候,有人在门外喊道:
“求见县令。”
尚傅听出来是徐田曹的声音,他立刻说道:
“进。”
推门进来的徐田曹眉宇间满是凝重,他跪坐在尚傅面前,说道:
“县令,这明日督促百姓春耕之事,实在是难为!”
“喔?”
尚傅不解,他面上显露出来几分疑惑,对着徐田曹询问道:
“为何?”
徐田曹不由得露出来几分苦笑:
“明日开始,河伯祠就要举办时祭,为期三天,到时候,小半个县里的百姓都要去他那里祭祀,人都不在,哪里能劝得了啊!”
尚傅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韩盈带着沉默的韩粟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河伯祠。
许是这些天重新干活的缘故,韩粟稳重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自主意识特别强,这次见沃河觋师,摆明了半个鸿门宴,韩盈特地在路上细细的给他解释了最近的情况,把能说的都说了。
听完的韩粟没有说什么大话,而是极为郑重的说了一句:
“若是那些人想害你,拼了这我条性命,也要把你安全送回家!”
说出来这样的话,说明韩粟彻底把韩盈放在了首位,她的性命价值,远比自己重要。
韩盈没有说什么我们要死一起死的空话,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河伯祠建筑宏伟显眼,肉眼可见的能有四五米高。裸露在外的木头上还涂着红色的朱砂,足可见其豪富。
韩盈深吸了口气,踏进了河伯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