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
丫头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她看见林南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底有些惶恐。
她猜不到林南衾到底是在想什么,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丫头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她有些后怕,整个人瑟缩在马车一角,手臂轻轻打着摆子。
林南衾被她的喊声拉回了思绪,她看见那丫头脸色苍白,不由问道:“你很冷吗?”
“不、不冷……”丫头看见林南衾态度很温和,不由放心了一些,但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她小心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将在发抖的手藏在狭窄的袖口里,压低声音问道:“林小姐,你有把握能救出我家小姐吗?”
许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闯进去的地方。
而且即便是林南衾闯进去了,人家是许童童的爹娘,哪怕林南衾身为长宁县主,也没什么立场把人家女儿从家里抢走。
林南衾十分实诚地摇摇头。
“我没把握,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最难的不在于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家小姐带出来。”
丫头先是一愣,随即垂下眸子,眼眶又湿润了。
她明白林南衾话里的意思。
“童童到底是许府
的姑娘,我能救她这一次,却没办法救她一世。”
丫头的眼泪啪嗒一声,砸落到了马车内铺就的毛毯上,迅速被毛毯洗干净,只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印记。
丫头哭得可怜,林南衾盯着她看了半晌,还是开口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你家小姐日后到底能不能过得好,还是要看你家老爷的态度。”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且走且看吧。”
丫头立刻抬起眼朝着林南衾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了希冀的光:“真的吗?”
林南衾嗯了一声。
丫头立刻破涕为笑:“我相信林小姐。”
林南衾微微笑了一下。
马车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许府门口。
许府的家丁十分尽职尽责要拦下马车。
林南衾直接掀开车帘露出自己的脸:“我是长宁县主,是来接你家小姐出去游玩的。”
家丁们吃了一惊:“见过县主。”
林南衾摆摆手:“让开。”
家丁们立刻拉开大门。
虽然这里是四品大员的府邸,但长宁县主是三品,他们自然是不敢拦的。
这位可是未来的玄王妃啊!
敢拦玄王的夫人,这不是找死嘛?
林南衾一路畅通
无阻,很快就到了许府庭院里,有丫头带路,林南衾很快就到了许府的祠堂。
外头守着的人一开始都没认出来林南衾是谁,等到林南衾报出名号之后,众人纷纷跪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林南衾大步迈进了许府祠堂,就看见许童童单薄的身子跪倒在蒲团上,那纤细的身子几乎是要跟蒲团融为一体了。
“童童!”
想到那个鲜活可爱的小丫头居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林南衾心底就爆发出巨大的怒气,她转头便骂:“你们家小姐都晕过去了还不知道找大夫来给她看看,你们都是死人吗?”
那些人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无论是许夫人还是县主他们可都得罪不起。
丫头看见自家小姐面色苍白,唇瓣已经青紫一片了,又差点哭出来,但看见林南衾在,就死死忍住了。
她帮着林南衾把许童童抱了起来:“我家小姐的闺房在这边。”
林南衾点点头,大步抱着许童童朝着她的闺房而去。
“荣嬷嬷,你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荣嬷嬷应声。
她知道林南衾对许童童这小姑娘不一般,想到自家未来王妃本来好友就少,如今唯一剩下的这个还被
人这么折磨,她心底也有气。
这小姑娘她也是见过的,眼眸澄澈,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这世道真是对女子太艰难了,好姑娘总是要被欺辱。
她想到从前林姒儿他们就是这样欺负自家王妃的,心底气得直冒火。
连带着对许府的其他人也多了一些看不顺眼。
许府因为林南衾的到来,就像是如一潭死水的湖泊里被人投入了一块石头,瞬间起了涟漪。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告诉给了许夫人。
“你说谁来了?”许夫人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日就起得晚了一些,正梳妆的时候听见底下人的禀报,她太过震惊直接扭过头。
却忘记自己的头发还在丫头的手里,这一下顿时被扯掉了一缕头发,许夫人面色变得极为可怕,反手就给了那丫头一巴掌。
那丫头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也顾不上了,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满是惶恐:“奴婢该死!”
“我看你真的可以去死了!混账东西,你可知道我的头发多珍贵吗!”
生下儿子之后她就逐渐开始有了掉发困扰,这些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头发掉光成秃子,各种办法她都尝试了。
平常掉一根头发她都难受得要命,如今居然被扯掉了这么一缕,她心痛难当,恨不得杀了这个丫头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