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会不会死啊。”
脸上青肿。
嘴巴更像是馒头，发出呜呜的声响，不仔细辨认甚至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清冷的月色穿过墙壁上沿的小窗，将这屠宰场的一角照亮。不大的隔间，只靠着墙的一侧用铁链锁住了两道身影。
黄文旺觉得满身的疼痛还有饥饿，他恐惧和不安……他转动身子带动起了固定住右手手腕的锁链发出咣当的声响。
寂静的夜色里，这突兀的响声显得异常的清晰。
黄文旺慌忙的屏住了呼吸，匍匐下身子，生怕再发出动静引起那些恐怖存在的注意。
“你这么害怕，怎么不和那些人一样？”
角落的另一边。
吴美玉双手环抱住双腿，将脑袋藏在腿面间。她用一种尽可能减少身体热量散发的姿势维持住体温。
春日的夜晚，原本是不冷的。
但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被浸透了的薄薄衣服紧紧贴住皮肤。再加上，运气很不好的……吴美玉刚好还处于例假期……种种的叠加，让她虚弱、难受到了极点。
她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着。
等锁链的声响安静下来，吴美玉抿着嘴巴，忽而问道。
黄文旺是整个人，双手双脚的趴在地上的，他听见吴美玉的话语，小心的动作转过了脑袋。肥肥的脸庞，依旧贴着冰凉的水泥地面。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吴美玉的状态，面色苍白，身子哆嗦，很虚弱的模样。他望见后者的下身，裤子临近腰间的位置有血液渗出……黄文旺以为是受伤了，正要说些什么，反应了过来。
“不知道。”
“就是感觉……不想，不想就这么成了逃兵。”
黄文旺低声应道。
“我以前就是个废人，整天沉迷在网吧里，爸、妈对我恨铁不成钢，亲戚们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是陆先生，陆先生第一个承认了我。而且，我还在训练营里获得了以前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我把这些钱给了我爸和我妈。”
“陆先生的人不是单纯的帮我把钱转给他们，而是替我编造了合理的理由。说的是……我成为了一位优秀的游戏开发师！我制作的游戏挣了大钱！”
“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游戏开发师！”
“将钱给我父母的那一天……我整个家族都惊动了，我的父母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他们第一次为我感觉骄傲！”
“你呢？”
黄文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还包括什么嘱咐父母不要借钱之类的话。半晌，他看向吴美玉，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不说？”
吴美玉第一次抬起头，迎向黄文旺的目光，平静道：
“我以前是个陪酒的小姐。”
“是陆先生让我活的像了个人。”
不知为什么。
黄文旺见到此刻吴美玉虚弱的模样，听见后者毫不在意的话语，竟蓦地有一些心疼。
…
…
…
翌日。
天已经大亮。
穿着白衬衫和职业装，身材丰腴的精英白领。合租室友敏丹姐坐在沙发上，双腿翘在茶几前，听见了次卧里传出的脚步声。
她手倚着半边脸颊，歪着头望向门前，并不惊艳但很耐看的脸庞露出一丝颇有风情的笑容。
对于自家这个合租的小男人，她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适时，门被推开。
“咦。”
“敏丹姐？”
“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陆平迎向夏敏丹的目光，惊讶道。
“我们家里唯一的男人回来了，我不得见一面再走？”
夏敏丹红唇扬起，露出调侃的笑意，她见到陆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并一寸寸向上，于是不着痕迹的收起，回应道。
如果是以前的陆平被这么调侃，少不得脸红上一阵子。但现在则是不一样了，笑眯眯的挨着敏丹姐坐下：“只见一面？”
啪！
探手，拍向了陆平的手背。
“你想什么呢？”
夏敏丹拎起女士包，潇洒的走向门前：“上班去了！”
屋子里，陆平等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他才慵懒的站起身脚踩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洗漱。不管外面的风雨多大，他打定了主意，在薛华清拉起情报预处理小组前，他得给自己短暂的放个假，再继续紧绷，这根弦都要断了。
洗簌完，已经是九点了。
陆平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一柄p226手枪，有一段时间没有练习了。当拆卸与组装完后，陆平看向时间，果然是有一些生疏了。
继续练习了几次。
还将书柜里的狙击枪抱了出来，等练习结束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准备到公司吃个午饭去。
过了早高峰，地铁里人并不多，难得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陆平戴上耳机前，瞥向车厢，站在杆子前的青年，与自己同一排的女性上班族，坐在他对面的几位中年人，看似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陆平知道，他们是在张自己四周的一张保护网。
…
不去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