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当啷……]
昏暗的楼道。
陆平自口袋里摸出钥匙,悦耳的碰撞声显得异常清晰。
“呼!”
站在门前。
深吸了一口气。
他今夜哪都没有去,只想早早的回到家里。就好像是当仰望天空,见到阴云密布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加快脚步,早点跑进屋内。
“哟!”
“平子!”
温润的灯光扑面。客厅里,应该也是刚下班的敏丹姐,她把小西服外套挂在边上。自己把白衬衫的袖子卷起,鼓囊的胸口摇晃……她刚打开电视机,把点的火锅外卖摆在茶几前,听见开门声后,循声看去,招手唤道。
“正好,来陪姐吃点?”
夏敏丹挪了挪屁股。
“那就吃点!”
陆平换上鞋,应道。
火锅冒着腾腾热气,红油在锅里不断的翻滚,吃的舒服了,喝的痛快了。敏丹姐把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腿盘起……这时,她有些委屈的看向陆平,问道:
“平子,你说有钱人就这么喜欢把别人当成消遣的玩具吗?”
“怎么?”
陆平正涮着一片毛肚,听见这一声话语,他下意识停顿然后咀嚼吞咽下。端着碗,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上一次不是和你说过一位特别有钱的年轻姑娘?”
“我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位非常好的闺蜜。但就在前几天…那个姑娘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变得非常冷淡,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你说,要是有个什么由头原因,我也能够接受!这种毫无征兆性的突然变化,让我觉得我好像成为了被消遣的工具。”
敏丹姐吐槽道:“算了!工具就工具吧!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也许一开始就不该侥幸的。不过,平子,我还是想跟你吐槽!你是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有多奇葩!那姑娘把我当成陌生人后,不仅没把投资抽走,甚至还又追投了一千万!我只是吃她这两千万投资,每个月的收入都有这个数!”
“天呐,这些有钱人羞辱人就是这么羞辱的?!”
“…”
陆平没有回应,继续吃着火锅。
…
客厅腾腾的热气,在玻璃上蒙了一层的水雾。
夜幕。
威严古朴的宗祠。
“小蔡。你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喊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发花白。
满脸褶子的老人抬起了头,昏黄的眼眸在宗祠里缓缓扫过。等屋内不再进人了,他沙哑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话音落下,屋内随之寂静。
牌位正前,主位上。翁德林听见,动作不停,仍然端起了茶盏抿上了一口。
“我请各位前辈同僚过来,是为了丁青在前夜于这方宗祠说的一桩事情…”
“在座的一些宗老,都知道丁青说了些什么。我原本还不以为然,但现在,我觉得应该值得说道说道!”
蔡宗老目光如炬。
他端坐在太师椅前,开门见山,直接将对话节奏拉到了最高潮。
屋内。
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他们被请到宗祠,都对蔡宗老的意图进行了猜测,明白应该是与昨夜丁青遭遇袭杀有关系,但都未想到,后者开场就将矛盾对准了要害!
“丁青说,漕门是工具,能够长久的存在于中海,存在于赵国,凭借的是平衡,而不是成为某一家的走狗,私兵!”
“这也确实是我们一直在做的。”
“但最近一些年,这种平衡被打断了。”
蔡宗老的话语越来越洪亮。甚至,渐渐的如同是雷霆在轰鸣。
他作为漕门执法部话事人,这便相当于直接炮轰起了翁德林宗长!角落里,其余三支掌握着娱乐业、金融业,以及地产业的孙受成,韩东海几人在今晚的宗祠只能算是小辈,他们坐在角落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这是蔡宗老抓着丁青遇害的由头攻击翁宗长!
但奈何,丁青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够造成任何影响的!
今夜。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翁宗长后退一步,让出些无关轻重的利益,绝不能动摇到后者的地位。
“蔡宗老说的对。”
翁宗长放下了茶。
待蔡宗老将话语说完,他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歉意,应道。略微停顿过后,应着整个宗祠所有人的目光继续道:“我昨天也在反思这个事情。因为漕门的某些原因,我不得不更多的依赖了乔家……但也正是凭借乔家的力量,漕门在危机里生存了下去,并且发展到今天的这个程度。”
“现在的漕门,有足够的力量和底气再次站稳跟脚。或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翁德林,说道。
右手边。
蔡宗老神情凝重。翁德林的手段很高,没有选择激化矛盾,反而干脆利落的承认错误,但转而,又将过错和私心变成不得不这么做!最后,以一句应该改变收尾……
蔡宗老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地位,在刹那功夫,背脊仍然不由冒出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只风轻云淡间,就把最核心的矛盾化解了干净。
“德林能够承认错误的态度,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