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
“老马。”
乌鸦与皇冠酒吧。
老先生讲完江湖。
陆平端起鸡尾酒，饮了个干净，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迎向酒保老马的目光笑着道。话罢，还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谢谢你的礼物。”
“哦。”
“对了。”
作势要走。陆平注意到那身穿黑色马褂的老先生，拿着帽子走在卡座间，不时有客人将面额不等的钱物塞进帽子里，不管多少，老先生都儒雅抱拳，笑着道出些感谢词。[看来，里世界的江湖也是穷逼多…]，在心里嘀咕，只觉得，对这另一层圈子的敬畏感都没那么严重了。
他自怀里取出钱包，拨了拨，将一摞约是两万块钱的红票压在吧台，推向老马：“帮我转交给那位老先生。”
“他让我回忆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话罢。
陆平也不管那老马的反应，单手插在口袋里，往酒吧外阔步。
上了年头的木门在嘎吱声下被带上。
酒吧，调酒师老马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眼面前的红钞，只收敛了表情，将陆平和李大钟刚才喝的酒杯拿起，清洗完后，用干净的净布一寸寸擦拭。
适时。
身前，坐下了一位长相平凡，但很有韵味的女人，以及，一位刚才坐在角落，站起身时就像是棕熊般，满脸凶相的男人。
“做什么这么怕他？主动的把家底都拱手相送！”
女人抽了口烟。
不满道。
如果此刻，陆平还在身旁。恐怕会有些后知后觉，然后明白过来，原来这位老马那一喊，可能是故意卖的破绽，就为了想向他示个好。
“刚刚这位陆先生，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
老马继续擦拭杯子。
等杯子透明的发亮，将它们像是艺术品般摆放，方抬起头，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指了指天：“这是真正的过江强龙，至少他代表的存在，是能坐在棋桌前的。”
“这位陆先生。”
“为人虽强势，但讲规矩，扣的是一个事出有因。我主动卖给他个由头，他就顺势抓住了，而且点到即止，敏锐的看穿了我的意图。我们这些家底，对那样的过江强龙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老马，平和道。
他还有更多的没说，就是嗅到了变革的开端。这个时候，卖一个好，说不定就能在未来救命。他在圈子里能站到这个位置，靠的就是一个不得罪真正的权利层！
“蔡老！”
他正说着，身穿黑色马褂的老先生自吧台前经过，老马忽而喊住了后者：“这些钱是刚才坐在这边的先生赏给你的。”
…
翌日。
下雨。
[啪——！]
陆平拎起了公文包，单手向前一送，黑色的伞面撑开。他阔步，走进了雨幕里，破落的老旧小区路不平，虽然避让了，但裤脚的位置还是溅到了泥点。
没有骑共享单车，只往地铁口迈步。
“第五份黄色机密级情报，中海top2的私人医疗中心，中海梅奥诊所。”
“到底是不是巧合？”
“在李玉珍情报里，在吴时璋情报里都出现过的王家，竟然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是王家的某一位重要人物，要在梅奥诊所换心脏。”
走在路边。
雨幕顺着伞面滚落。
陆平脑海的思路越发清晰，站在斑马线间，黑压压一片的上班族里，他抬起头注视向那自红色向绿色转变的信号灯，眼神凝起：“所以…借助瑞新医疗的手，打断这场心脏的更换。再用王家的愤怒，推倒梅奥诊所。”
“或者，把王家的这一颗心脏供应链，挖出来！”
绿灯亮了。
陆平迈过斑马线，站在路中时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天空。伴随着他的动作，扬起的伞面弹开了一串晶莹雨珠：“他们真是疯了，这颗心脏的主人家庭虽只是马来半岛的二级权贵，与赵正啸、吴时璋相仿，但心脏的主人是家族唯一的独苗！”
情报里，清晰的记录着每一笔器官的来源，和接受者。
“唉！”
“思路正确，操作起来难度很高。需要同时调动许多封情报里的信息。”
迈过路口。
挤进地铁。
陆平缩在列车门边，左右都被上班族贴着。他今天没抢到个好位置，只能将公文包贴着胸前放，余下的一只手紧抓住杆子。他长叹了一声，随之不再犹豫，像是想起了什么，摸出电话。
拨通号码后，车厢轻微的晃动，陆平歪着头将电话夹在肩膀前，手抓向另一边的杆子。
“喂。”
“雷先生，是我。”
“对，上面已经给出了答复。请你记住你最后的承诺。”
陆平整个人都被挤压着。说话有些不太方便，只言简意赅的道述出后，不等后者的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他舒了口气，把快要自下巴和肩膀间滑落的手机装进怀里。
如果成功了，中海临港集团能成为收获的添头。
如果失败了…不管是王家，还是器官供应链里的上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