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踉跄着。
推开了保镖的手,赵正啸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救林秘书他们。”
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浸湿,水珠不断自发梢滴落。
啐了口略有些腥臭味的江水。
赵正啸在岸边没走出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大口的喘息着,翻身看向江边。两位保镖架着年轻的女秘书往他这里过来。
“活了。”
冬夜刺骨的凉风自江边刮来。
赵正啸打了个寒颤,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副金丝边的眼镜戴上。生死过后,他的手在颤抖,尝试了几次才重新戴正。
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低声道。
“我这前半生,命运不被自己掌控。而这后半生,依旧不为自己控制。”
虽然不知道陆先生请动了谁,但能让已经上弦的弓箭重新收起,这必然不是寻常的规格。恐怕就算是陆先生,亦是花费了代价。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陆先生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
与此同时,燕京城李家宅院。
李玉珍站在医疗室外,她手里握着电话,当屏幕光芒亮起的刹那便接通附在耳边。不止是最后的结果,还有更详细的前因,“我知道了”,目光闪烁,回应道。
她放轻脚步,走进屋内,坐在了床榻边。医疗室里,各种的仪器闪烁着红色和绿色的光芒…
“爷爷。”
似是感受到动静,孱弱的老爷子花白睫毛轻颤。
“赵正啸的车子冲进了浦江里。但在最后时刻,高家的人员撤离了。”
李玉珍,轻声道:“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赵正啸应该自红楼离开不久。”
她话音落下,疗养室回归沉寂。
李家老爷子许是再次陷入昏迷,久久没有动静。好一阵子后,低垂的嗓音再次自老爷子的口中道出。
声音过于微弱,李玉珍站起身子,把耳朵凑在了老人的嘴边,依稀的能够听清:
“回…回中海。”
“那里…藏着机会。是…是天上的凤…凰…,就应该展…翅翱翔于天……空。”
李玉珍听见,抿住嘴巴,眼眶都红了。
“下次…就…就等我真正出…殡的那天再…归!”
老爷子话语里的意思是,哪怕我死了亦不用归来,而是等到李重言上位的结果真正落地,他李建国真正能火化出殡的日子再来送我!
“是!”
李玉珍哽咽,应道。
她何等骄傲,何等绝代风华,但在老爷子的面前,她还是那个在八岁生日宴上被其抱着的女孩。
…
“活了?”
“还是死了?”
车子已经驶入了跨江大桥,陆平身子僵硬,脑海里只浮现出这样的两个问号。在最后的视野里,他只望见那黑色奔驰冲出公路,飞跃进江河的画面。
不敢问。
甚至,不敢过多动作。
陆平胳膊撑着窗框,手撑着半边的脸庞,依旧是一副镇定从容的姿态。他确定,正在驾驶的中年司机在回去后,一定会接受吴时璋的问询。
车子停在老旧小区前。
“辛苦你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温和道。
话罢,陆平拎起公文包推开车门,门外的刺骨寒风顺着衣领灌进,蓦地打了个寒颤。阔步往小区走去,等消失在车子的视线,陆平的身体开始放松大口喘息。继续走出几步,等经过坏了的路灯时,才自包里取出眼镜换上。
黑框眼镜后的陆平,普通且内敛,与方才姿态里的陆平差距越来越大。
“到底死了没有?”
站在门前,掏出钥匙。清脆的丁零当啷声响在楼道里格外清晰,摸了好几次,都没将那钥匙挑出,陆平舔着嘴唇,迫切的想要知道。
[叮铃铃——]
就在这时。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陆平身子一颤,心脏剧烈的跃动。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神情凝重的接通。
“喂?请问是陆先生吗?”
“我是。”
“我是家电公司的,您订的电视机现在可以送上门吗?”
“喂?”
“喂!先生您还在吗?”
“嗯?嗯…我在家,你们现在送来。”
陆平松了口气,回应道。
回到屋里,检查了藏着的一些细节,确认过后,陆平真正放松了下来,他深呼吸着疲惫的坐在沙发前。
只有一人的客厅。
寂静!
极度的寂静!
陆平清晰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他有些难受,抓着衣领,扭动着脖颈。双手十指张开,再紧紧的攥住。
“原来,这才是世界的上层逻辑。”
仰头躺着。
双腿伸开。
陆平脑海清晰,明白了自己曾经普通人的逻辑,和世界上层逻辑的区别:“碌碌无为的最多数,像是辛勤的蚂蚁,他们遵循着上位者制定的规则,只要不逾越自己的身份,只要不那么倒霉…就能够相安无事,平凡充实,他们永远也看不见这世界最残酷的一面,享受着余晖下的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