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这数千年前的烤吃虎鱼和现在的烤吃虎鱼有什么差别吗?”
铜雀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有些难为我了。”毕竟他又没有吃。
“不过那位店家的手艺确实不错,想来不差。”
“还有那牌子上写的竟是烤吃虎鱼?”在他那个时候,用的本是螭虎鱼这几个字。
虽然同音,却能在细微处感受到时光的变迁,历史的流转。
“有什么不对吗?”
铜雀向张原讲解了一下其中的变化。
恍然大悟的张原笑道:“作为仙人,目睹年来风俗的流变,人世的兴衰,想必心中也有一番别样滋味吧。”
由烤吃虎鱼,亦可管窥璃月数千年的历史沿革。
吃虎鱼之“吃”,是为上古魔兽“螭”之同音讹传。
为害人间的威胁逐渐被镇压清除,安逸平和的生活成为凡人的日常。
如同许多被忘却了的故事一样,口耳相传中,大部分人已不会书写生僻的古语“螭”字。
“前世之名,后世之谬,这也是民众的选择,螭这个字,既能隐去,也是一桩幸事啊!”铜雀反而是支持这种变化的。
张原也开玩笑提出了另一个猜测,“许是哪个厨子,从书上学了这道菜,反把名字记差了,也说不定。”
“有理。”
......
“接下来,我们就还有最后一站了。”
雷电心依旧是一副沉默的样子,连抓着张原衣角的手都没有松开。
而张原和铜雀却有说有笑,谈论着沿途的看到的景色。
张原自己其实也没有这样去逛过璃月,今天也确实对璃月的繁华有了更深的认识。
“最后一站?”铜雀点了点头,“无论是哪,那确实应该是最后一站了。”
穿过长廊,途经荷花池,在不卜庐前走过,登高向上走了,一阶又一阶的台阶。
本还能看到不少人来人往,穿过一道圆拱门,却立时发现连千岩军都看不到了。
张原可以敏锐的察觉到,有一股力量特意驱散了人群。
玉京台前,两道身影在观景台前伫立着。
“铜雀,许久不见。”
铜雀愣神好一会,几步上前,单膝下拜:“铜雀,见过帝君。”
钟离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一摆将铜雀扶了起来,“看这人间,可还如意?”
在面对铜雀的时候,钟离采用的态度和对剧情中若陀龙王是截然不同的。
他依旧做出了身为帝君的威严样貌。
不是他觉得铜雀没有资格知道,而是铜雀和若陀,本身就是不一样的。
站在这里的铜雀,没有再次站出来的机会了。
甚至,这里的铜雀,也并非真正的铜雀。
“这人间,远超我愿。”
“如此便好。”
铜雀转向着钟离身边的那人,“见过降魔大圣。”
但此时的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刻才憋出了一句话:“铜雀,你为何化成这个样子?”
“这副模样?偶然所化罢了。”作为夜叉,他本身的模样当然不是这样的。
“倒是......”铜雀围着魈转了一圈,脸上惊疑不定,“你身上的业障......可是消除了?”
但更多的却是喜色。
魈点了点头。
“好啊,好啊。”铜雀喜笑开颜。
同为夜叉,如何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业障尽去,身脱樊笼。”
知道了这件事,他比魈还更高兴得多。
铜雀躬身向钟离,问道:“敢问帝君,是如何做到的?”
“那该问问与你同行的这位小友了。”
“竟然如此?”铜雀看着张原瞪大了眼睛。
张原回道:“正是我了。”
察觉到自己的表现,铜雀不好意思道:“只是,无法想像罢了,我失态了。”
但是,内心深处却响起了叹息。
如果他的眼力没有错,眼前的张原,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年轻人才对。
如果祛除业障的方法是他做到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在他死去后,那些漫漫长夜,仍旧有许多夜叉,依旧在忍受着那无尽的痛苦。
对于还有多少夜叉在世,铜雀一句也不敢多问。
魈的心情,此时同样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见到了久违的同族,但是另一方面,这位却是依靠仙法短暂留存的一道残念。
或许下一刻就要消散,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铜雀,你,可还有什么遗憾吗?”也许这是魈唯一还能问的。
铜雀想了想,“遗憾?”
“我之所以会使用浮世留形法,就是为了看一看今日的璃月。”
“这个愿望,已经实现,而且还远远超过。”
“我不仅达成了这个愿望,还能在千年后再次面见帝君,与降魔大圣你重逢。”
“我心足矣!”
“还有什么可遗憾?”
“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我这口腹之欲吧!”
在夕阳的辉光中,他的身影逐渐透明,连脸也有了几分夕阳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