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院。
杨妈妈让薄倾颜先在门口等着,她进去禀告一声。
薄倾颜点头,看着杨妈妈一瘸一拐地走进屋中,她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院中那颗大槐树。
那树上隐隐约约有个看不真切的人影,但薄倾颜知道裴渊就在那颗树上,她有些好奇,他不是一直将礼数挂在嘴边吗,今日为何一直跟着她?
还不等她想明白,杨妈妈已经走了出来:“郡主,老夫人让您进去。”
薄倾颜点头,路过杨妈妈身边的时候,杨妈妈小声道:“奴婢已经让老夫人已经喝下了。”
薄倾颜没有说话,只要老夫人喝了药,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离开了。
只是她一进去就看见老夫人坐在床边,朝她招手:“倾颜,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薄倾颜走了过去,老夫人抓着她的手长吁短叹:“倾颜啊,你那日说祖母不会护你说的可是气话。”
薄倾颜看着她道:“祖母,从我记事起你不就是没有护过我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祖母今日就跟你说实话吧。”
薄倾颜不语,只是静静听她说,她在心里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时间。
直到老夫人从她娘进府讲到她在府中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药妈妈。
随后伸手抓着老夫人的手道:“祖母,倾颜知道错了,以后倾颜一定会乖乖听你和父亲的话。”
老夫人点头,刚想继续说,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眼皮就合上了。
杨妈妈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小声道:“郡主,老夫人睡过去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薄倾颜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妈妈,随后一言不发的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她一走,床上原本昏睡过去的老夫人睁开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就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想跟她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今晚就当是给她一个警告吧。
出了屋子,薄倾颜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心慌,不是那种做了错事怕别人发现的心慌,而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没由来的心慌。
她抬头朝老夫人院中的大槐树看去,如今那里已经没有裴渊的身影了。
想到老夫人叫她来这是说一些没用的废话,猛得想起什么,薄倾颜脸色忽得一变,随后她提起裙子就往自己北院飞奔而去。
即使扯到身上的伤口她也没有放慢脚步,老夫人不可能闲的没事找她来听故事,她一早就知道她没有死,所以她支开自己想对青衣她们下手。
想到这里,薄倾颜的眸子冷了下去,她停在北院外,还没有推开院门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她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而青衣被一个青衣少女抱在怀里,除了她们并没有别人。
薄倾颜关上院门,急步走了过去给青衣把脉。
青衣此时浑身是血,就如同刚从血里拉起来的人一样,她口中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
薄倾颜也顾不得多问,她让那个青衣少女帮忙把青衣扶进屋里。
看着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青衣,薄倾颜的眸子冷了下去,尤其是看着被翻了一个遍的屋子,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薄倾颜给青衣喂了一颗药,拿出怀里的银针给青衣暂时止住了血,又用银针给她封住命脉。
她在地上翻找着有没有用得上的药,可是她却发现别说药了,就连空瓶子都没有。
看着床上的青衣,她咬了咬牙,只能去侯府药房拿药了,她刚转身就看见曲易阳提着一个药箱跑了进来。
“郡主,我哥刚让人通知我,我就过来了,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薄倾颜快步上前拿过他手里的药箱,走到床边去给青衣处理伤口。
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曲易阳有些诧异道:“郡主,你这是招了贼吗,怎么弄成这样。”
薄倾颜一心只想救回青衣,并没有去回他。
曲易阳看着一旁的青衣暗卫问道:“夏竹,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夏竹声音冷漠道:“是主子发出了信号,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批黑衣人把床上那个姑娘和另外一个姑娘打成了重伤,只是我们并没有看见主子,穆风让我们出手救她们,那些黑衣人见我们来了,他们就带走了另外一个姑娘,穆风带人追了上去,他让我守着这位姑娘等她主子回来。”
曲易阳看了一眼给青衣处理伤口的薄倾颜,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可能看出来,那些黑衣人是谁的人?”
夏竹想了想才道:“我觉得他们的穿着跟主子让我们刚刚收拾哪批死去的黑衣人一样。”
又是将军府的人?
曲易阳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了薄倾颜身上,她怎么就招惹上将军府的人了。
薄倾颜此时也给青衣处理完了伤口,她用手帕擦拭掉手上的血,眼中是曲易阳和夏竹看不懂的神情。
曲易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都没人过来看一下。”
薄倾颜看着院中的死尸,她眼神冰冷道:“自然人有人安排好的,要不然怎么会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