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本来端酒往嘴边送的动作顿住了,他瞳孔微张,侧目看向了薄倾颜,眼中全是旁人看不懂的神情。
她怎会知道他母后为他取的字?又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德仁帝的瞳孔也是猛得睁大,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薄倾颜放着他的七个儿子不选,竟选了一个阉人。
见众人脸上的表情很诡异,薄倾颜扭过头看着薄子殇,小声询问:“大哥,你可知这裴景笙是何人?”
薄子殇脸色苍白道:“妹妹,裴景笙就是那裴渊啊,你不知?”
裴渊?
薄倾颜皱眉紧皱,扭头将目光看向了裴渊,见他面无表情,她突然明白,刚刚那个声音是有人故意传给她了。
她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很显然刚刚那个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也就是说本就是冲着她去的,想来也定是个武功内力极好的人。
刘皇后却是先反应过来,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有些诧异道:“倾颜郡主,你刚刚说你的心仪之人可是皇上亲封的九千岁,裴渊?本宫记得全京城上下就他一个人姓裴,而他小字正是叫景笙。”
被刘皇后这样指出来,在场众人皆是哗然,这薄倾颜竟然如此自轻自贱想要与委身于阉人。
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薄崇明气得脸都绿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薄倾颜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个阉人的名字,真的将他薄家的脸面给丢尽了。
见薄倾颜不为所动,刘皇后皱眉问道:“倾颜郡主,本宫问你话呢,为何不作答?”
一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薄倾颜身上。
薄子殇一脸担忧的看着薄倾颜:“妹妹,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见薄倾颜没有任何动作,德仁帝看了一眼自顾自喝酒的裴渊,他收回目光道:“够了,皇后,你看看你和柔贵妃把人家倾颜郡主都给吓的胡言乱语了,朕怎么不觉得裴督主还有别的名字?”
说完,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既然人家倾颜郡主还想在父母跟前尽孝,那赐婚之事就到此为止吧,莫要误了今日的赏花宴。”
柔贵妃见他眼中有些怒火,她连忙道:“是臣妾太突然吓到倾颜郡主了,臣妾听皇上的。”
刘皇后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如今皇帝竟直接光明正大的维护薄倾颜,她怎么也不相信薄倾颜不是他和柳倾城的孽种。
不过出了今日这样的事情,薄倾颜的名声怕也是好不了了,刘皇后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道:“是臣妾考虑不周了。”
德仁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薄家席上一动不动的薄倾颜,声音严厉的叫了一声:“倾颜郡主,日后莫要说胡话了。你可明白。”
薄倾颜挣脱开身上的束缚,她将口中腥甜咽了下去,伸手用袖子不着痕迹的擦掉了嘴角的血,朝着德仁帝行礼:“倾颜明白。”
她的环顾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齐越廷身上,尤其是看见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时,薄倾颜的眸子冷了下去。
就刚刚她想解释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内力击中穴位动弹不得,而内力袭来的方向正是太子与齐越廷的方向。
想到突然掺和进来的柔贵妃,薄倾颜已经确定了刚刚出手的人是齐越廷,只是他们并未有任何交集,为何他会出手?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赏花宴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没过多久德仁帝叫上裴渊离开了。
裴渊走的时候,薄倾颜抬眸正好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此时他眼里全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直到他们走后,薄倾颜才收回眸子,她今天本来是想借皇帝的手给薄崇明施压让他将世子之位给薄子殇,谁知竟出了这么一件事情。
直至赏花宴结束,德仁帝和裴渊都没有再出现。
众人跟刘皇后行了礼,便出了宫。
今日这场赏花宴就好像是特意为薄倾颜准备的一样,其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出宫时,薄崇明只觉得今日的脸面已经被丢尽了,他带着大夫人和薄云烟走在最前面,压根儿就没有要等薄倾颜和薄子殇的意思。
看着薄崇明的背影,薄子殇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眼中划过了一抹悲伤。
薄倾颜注意到他的情绪,她叫了一声:“大哥。”
薄子殇抬头朝她露出了一抹笑容:“嗯,。”
薄倾颜刚想说话,身后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倾颜郡主。”
听到是齐越廷的声音,薄倾颜的眸子沉了下去,她冷冷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知二殿下有何事。”
齐越廷上前朝薄子殇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他重新看向薄倾颜道:“倒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为我母妃今日的唐突向郡主道歉。”
薄倾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为柔贵妃的唐突道歉?我还以为二殿下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呢。”
齐越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不知郡主在说什么。”
薄倾颜冷哼一声,收回目光道:“二殿下,话已经说完了,没什么我们就先走了。”
“郡主请。”
薄倾颜看着薄子殇道:“大哥,我们走吧。”
“好。”
等他们到宫门口的时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