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南的怀疑有理有据。
她根本不给陆成晚多狡辩的机会,直接发问道:“小姐不是说过吗,并非行医出门自带药物银针什么的,这叫破戒引灾祸吗。”
“你别想蒙我。”
陆成晚左思右想,哑然失笑。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能记得。”
乌南喉头一梗。
她记得,没跟陆成晚重逢之前,她都是靠着那些微小的回忆苟活在这个世界的。
“别岔开话题。”乌南才不顺着她往下说。
陆成晚的一番话权当是默认:“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乌南当即就从椅子前站起来了。
“我就是信了你这句话,才让小姐变成如今这样的!”
她眼睛红着,追问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傅渊春缴完费刚到就听到了这么一番争吵。
陆成晚有些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告知:“都是些后遗症,我以为养好了。没想到身体不堪重负,心脏似乎被毒素伤到了。”
“不过阿南你放心,我这身体养养就好了。”
她说着:“那银针也是我留个不时之需罢了,你看我如今也不没事吗?”
这话并没有安慰道乌南,她一下就放弃了理智拉住陆成晚的手说道:“你跟我做个检查,现在的医疗手段很厉害的,我想知道小姐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我才能放心。”
她恨。
恨自己当初没跟家主、小姐学一些医术。
这东西在她眼里一直很枯燥、乏味,她也没有陆成晚那善心,只想着人活一世终归要死,生死有命。
如今才觉得后悔。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小姐的异样?
陆成晚却没让她拉动,坐在椅子上说道:“可是我的血,天生带剧毒。这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了,如果查出来真的不会被抓去做研究吗?”
这一句话瞬间让乌南冷静了下来。
她沉默着,眼神哀恸。
见被她劝下来了,陆成晚叹了口气,安抚道:“都说是一些小问题了,当年被强取了心头血,近百年我以为早就养好了。”
“是我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别害怕。”
傅渊春沉着一双眉眼,权当没有听到。
就算揭穿了,此时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一个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世界。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傅渊春唇角带笑,半点没有偷听的模样。
只是垂在裤腿旁边的手,攥紧着的拳头宣告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费用已经缴纳了吗?”
“嗯,我让医院帮忙联系查找了一下小姑娘的父母,很快就有消息了。”
这时外出找小姑娘外婆的小警察也回来了,脸上写着抱歉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实在不好意思,给几位添麻烦了。”
镇子上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小警察接到了那边查案的前辈打来的电话,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那小姑娘的家属我没找到,另外你们的报案我们已经弄明白了,念在他们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我前辈他们已经对他们教育过了,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严惩。”
他知道这群人都有身份,忙不迭地说道:“这边就由我来吧,至于缴纳的费用,您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让家属联系您。”
傅渊春是什么人?
一看就知道这小警察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思索了一番,想到那所谓的“奶奶”恐怕也不是无意走丢的。
当时在人群中他看得也很清楚,了解这偏远地区重男轻女。
他默了默说道:“那些钱不用还了,就当我给这小姑娘献爱心。”
急救室的门这时被人推开,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医生走了出来问道:“你们这里谁是病人的家属?”
一时间,外面安静了一下。
陆成晚扬了扬手:“她家属还没到,我们是把人送过来的。”
“哦,是这样的。她这个病有些棘手,我们建议是做开胸手术。不过手术的费用……”
事已至此。
傅渊春说道:“手术费不用担心。”
小警察有些惊愕,脸上泛红,更是气愤了。
刚刚他不是没找到人。
他一路询问,找到了畏畏缩缩在路边等车的老太婆。
谁知她直接开口:“她不过就是个女儿,天生心脏不好。我们这些穷人哪里治得起这种金贵病?要么不治了,要么别来问我要钱。”
他是个外派来的,哪里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他想着把人拉扯过来,谁知道这老太婆当街就喊:“警察打人了!”
这无耻程度真是让人拍马难追。
再看看这些人,明明是受害者却如此慷慨。
他眼睛通红,朝着几个人鞠了一躬。
乌南长叹了口气:“这钱我来出,就当是我们节目组献爱心。傅总你也别跟我抢了,我就当做营销。”
傅渊春刚要说什么,乌南就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