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晚打小也惯了,娘亲回来后又多加纵容。
因着身体的原因所有人都觉得她无所不能。
被傅渊春这么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倒是件新奇的事情。
她偷偷摸摸抬头看,男人显然是气到了极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傅渊春说完了,见她低落委屈又开始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重了点?
他紧抿着唇,两个人沉默无声。
陆成晚还在揣测着他是否还在生气。
听他不讲话了,又有些担心,开口刚想劝道:“我……”
“对不起。”
傅渊春坐在隔壁的床边,他弯着腰,两条手臂撑在膝盖上,捋了一把头发说道:“是我情绪失控了。”
他与其缓和下来,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能不冒险的事情就不要冒险。”
“我们不要去赌运气,有什么难做的事情我们就一起想办法。你解决不了的,也许我可以呢?”
他的态度跟刚刚判若两人,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眼睛湿漉漉的。
陆成晚闷闷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这件事情它在我控制范围内,我才去做的。”
陆成晚这么说,傅渊春那本来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腾升起来,他胸膛起伏连绵,紧咬牙关没让情绪在此失控,问道:“你是怎么控制的。”
“我可以开车门跳下去,或者说打破玻璃。”
“那地方有水,我会水的。”
傅渊春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汽车会爆炸,知道爆炸吗?只需要几分钟就会炸成碎片。那些玻璃那天是刺在了你的脖颈上,那如果它再锋利一点呢?”
“长生不老能让尸骨拼凑起来吗?”
“断了脑袋你能活吗?”
陆成晚登时间闭上了嘴,眼神中比刚才更真诚了一些,带着乖巧。
“你说得很对,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话听起来还有几分可信度。
傅渊春拽着她的手牵在手里,陆成晚这时才发现他手心湿润,手背冰凉。
“晚晚,看着亲近的人在面前死掉是一种很严厉的惩罚。”
傅渊春那双眸子盯着她看,轻声道:“做事情之前想想你的朋友,想想陆家,想想我。”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敢想如果你意外丧生或是又一睡多少年这种事情。”
“我会很难过。”
“心会很疼。”
傅渊春捏着她的手放在脸侧,嗓音有些发颤,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撒娇似的意味:“所以,你疼疼我,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这是在人前多矜贵、自傲的男人。
这种话断然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如今真真切切地,他在向陆成晚示弱,祈求他的神祇多想想他。
世人或许会想要看他折腰,但陆成晚心尖滚烫,霎时间觉得铺天盖地的网朝自己地涌来,寸寸割着她的心肺。
“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陆成晚问道。
怎么会这么卑微?
不应该的。
陆成晚印象中,男人的掌控欲跟占有欲很强,完完全全符合上位者的姿态。
“好。”
傅渊春轻笑着,有些不明白她的脑回路跳到了哪里,只管宠溺地说道:“怎么会不好?”
“那你……”
陆成晚没办法形容他带来的感觉,手指抽出时还带了些男人掌心里的汗。
傅渊春看着她的眼睛,思索了一番终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认认真真回答道:“是晚晚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留不住。”
确实留不住。
他再怎么留,对陆成晚而言他也仅仅是一个贯彻他所有的生命只为成她世界的过客。
所以,傅渊春只想变得再好一些。
岁月长路漫漫,有关他的回忆能存在得更久一点。
“不会的。”陆成晚语气坚定,她安抚着安全感缺失的人丝毫不吝啬:“不要多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只要你肯要我。”
傅渊春眸底还带着凄凉,看过去则是满眼的笑。
“那你可得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
主治医生一上班就看到陆成晚正在清点自己的物品,跟她那位曾秘书嘱咐要办理出院的事情。
他有些着急,忙着说道:
“我劝您还是再多住几天,身体最重要。这车祸造成的虽然现阶段来看都是皮外伤,您这个愈合能力也超乎常人,可内里是否有伤还是要多做几次检查的。”
曾秘书今天来汇报工作也才得知她执意要出院,听医生这么说也连忙劝阻。
“是啊,小陆董,姜楠跟陆昌明那边的证据已经准备充分了,至于害您出车祸的罪犯也在追捕的过程中,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抓到人。”
“您大可以在医院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做的您尽管吩咐就好,不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之前曾秘书确实对陆成晚不太信任,可如今却是满眼心疼。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当初跟着陆恒一起创业的影子,一样不要命。
陆成晚卷着自己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