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九重是认真的。
程奉也没说以后要把人带来,他是真怕陆成晚这一走就渺无音信。
他年纪也大了,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陆成晚得知了来意,忽然笑了出来。
她倒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抱歉。”
一众人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小丫头是拒绝了谁?
那可是华老!
就冲这个名头,得了关门弟子的称号,不说名动全国,最起码京都得有一席之地,人人敬让三分。她拒绝了?
陆成晚弯了弯腰,凝视着华九重说道:“我有祖训在身,不拜人师。”
“什么祖训?”
华九重被拒绝了也没有生气,反而情理之中的叹息一声。
“人人为我师,人人不为我师。”
这话是陆家祖训之一,这话暗含的意思无非是,这世间每个人都是老师,但真要拜师却是不行的。
在那时候为师则等同于人父、人母,陆家不愿牵扯太多,只想钻研医术,不想搞那些虚名。
华九重听了她这话,居然踉跄了一步,嘴里念念有声。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有幸曾得到了一本医神谷传人留下的手录,那扉页上写着的第一句话便是陆成晚所说的祖训。
“什么真的?”
有些人听到了他的呢喃,忍不住问道。
陆成晚却是恍若未见,说道:“那我就先自行告退了,打扰了。”
在场没人要拦,程奉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他这学生是不是太狂妄了?
华九重却是又惊又喜,半晌幽幽看着程奉问道:“你们学校,不,准确的来说你们班里还要不要老师?”
程奉失态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您说什么?”
华九重一直摇着头:“好命,真是好命。”
他这主动开口求着人拜师被拒绝,可程奉这二傻子守着一座金山,因为好命直接当了陆成晚的老师,得了这样一个名头。
程奉忍不住又问道:“您是想来我们学校当教授?华老,您认真的?”
华九重一直颐养天年,别说教书育人,连病都不给人治了。
如今直接丢下这么一个重磅。
如果真把华九重搞来了学校,哪怕他一言不发,就坐在课堂上,那效果绝对要震惊海内外。
华九重认真重复道:“不是要给学校当教授,我是要给陆成晚当教授。”
不过真说起来,还不知道谁要来教谁。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觉得自己都能再多活几年。
“这陆成晚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华九重一副高深莫测,并没有打算告知众人:“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医神谷为什么只传说于书本、故事里,那是因为足够的低调。
他要是冠冕堂皇地炫耀出去,万一把人吓跑可就罪过了。
山不来,他就去就山。
陆成晚正跟陆湛昀发着消息,今天的家宴是一定要开的,然而她却没想到陆湛昀回绝了。
“你跟傅渊春是不是串通好的?”
他发来一条语音:“你要见我爸妈,他也要见。”
“真有默契。”
这话只是调侃,陆成晚却皱了眉,她拨通了陆湛昀的电话直接发问道:“傅渊春找你父母做什么?”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不止我爸妈,我大伯家的也叫了。”
陆成晚一时没想清楚,她顺着巷子往外走,刚要说些什么,就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忽远忽近地跟着。
她故意往没人的小巷子去,说道:“你等会儿来京都三号巷子接我一下吧。”
“三号巷子?你去那边做什么……”
陆湛昀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头手机掉落的声音。
他怔了怔,站起身攥着手机说道:“喂?陆成晚,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陆成晚堪堪躲过身后袭来的铁棍。
那是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眉峰还有一道十分深邃的疤痕。
他的角度十分巧妙,一看就是惯犯。
如果她没能躲过去,这一棍子下去必然会晕在巷子里。
“你是谁?”
陆成晚发问道。
那人没想到她居然能躲开,也不说二话,直接用棍子就要敲过来。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陆成晚身型是小了些,可她是跟着京城武师、傅宴学过真本事的。
这人显然学的是擒拿之类,几番试探她发觉到这人并非要害她性命。
这可就奇怪了。
她抿了抿唇,当下做了个决定,原本要掐住他命门的手一偏,一个踉跄卖出破绽。
那人果然干脆利落,一胳膊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陆成晚只觉得一痛,眩晕感袭来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她直接闭上眼装晕在地上,听着那男人用沙哑的嗓音骂骂咧咧道。
“小丫头片子还挺难缠。”
他捡着陆成晚的手机将电话挂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