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重地关上,听着动静还落了锁。
傅渊春愣怔着,深吸了口气,没料到引得咳嗽起来,差点一口气喘不上。
苏野行琐碎着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涌上来一股子幸灾乐祸。
每每他跟傅渊春碰上很少能讨到好处,就冲看他吃瘪,那这趟来的可真是太值得了。
“我扶你去床上吧。”
陆成晚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别……”苏野行刚回神就发现自己被整个拎了起来。
她的力气大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目光冷淡,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别的情绪。
苏野行被她规规整整地摆在床上,少女的馨香丝丝缕缕往鼻子里绕。
他又有种不真实感。
“放松。”
陆成晚摁着他紧绷的肩膀。
他趴着看不见她的表情,而后一颗小黑丸摆在他面前。
“我加了蜂蜜的,不苦,你把它吃了。”
“这是……”
“药,配合针灸。”
他能感受到陆成晚身上的低气压,趴在床上问道:“傅渊春他说你了?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陆成晚拿针的手一顿:“我既然做大夫,那就合该把男女之事抛掷脑后,救死扶伤才是我的使命。”
“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苏野行咽下了那枚说不出什么味道的药丸,感觉到她的手在背上划动着。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了一根针,摁在他的腰椎上。
苏野行只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他想侧头看看此时的陆成晚是什么样子,可刚动了动脑袋就被摁住了:“不要乱动,会走穴。”
……
陆成晚打开门就看见一直在门口踱步的傅渊春。
她鼻尖沁着汗,脸上覆着薄红。
傅渊春紧抿着唇,说道:“抱歉。”
他在这漫长的一个小时里想清楚了,理智最终战胜了占有欲。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苏野行,他还好吗?”
“还好。”
她说完,转身朝书房走去。
卧室里的苏野行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推着出来。
想来这过程也不好受,他头发有些汗湿,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张白纸,他抬头望着傅渊春,薄唇微勾:“你藏了个宝贝。”
傅渊春喉结滚动:“那也是我的。”
苏野行表情抽搐了一下,说道:“那块地就不跟你抢了。”
“那你也得有本事跟我抢。”
他推着轮椅重新回到了客厅,心里难掩激动。
他也曾想过会不会重新站起来,都是傲了一辈子的人,怎么甘心做一个只能在轮椅上的废物。
可是现实总教给他,什么叫事与愿违。
就在刚刚,他的腿突然感受到了疼痛,虽然很微弱,但他看见了曙光。
陆成晚捏着几张纸走了出来,交到苏野行手里:“这是药方、熏方,还有药膳食谱。”
“你找药铺去拿,用法我都写在上面了。”
“针灸半个月一次吧,不然身体也受不了。”
苏野行看了一眼那上面堪称锋利的笔迹,有些讶然,抬头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已经给过了。”
陆成晚说道:“是那晚的谢礼。”
苏野行还想说些什么,看她半点不像要动摇的样子,最终抿唇说道:“多谢。”
那边傅渊春把阿姨做好的饭菜往桌上端,看到两个人相互对视,忍了忍,柔声说道:“该吃饭了,一会儿不是还要上课吗。”
陆成晚分得清,她转头朝着苏野行说道:“那你走吧,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苏野行话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又对陆成晚多了一层看法。
这姑娘还真是公私分明。
随着苏野行的离开,气氛逐渐沉默下来。
傅渊春给她夹着爱吃的菜,欲言又止。
突然,陆成晚开口了:“我是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做一个大夫的。”
“我知道,你要成为京城最好的大夫。”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说的。
也怪他傅渊春私心作祟,刚刚质问完她,其实他就已经后悔了。
她有自己的大义,有自己的使命。
“以后这种事情也少不了,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
“我没这样说。”
傅渊春打断了她的话,放下筷子说道:“我从来没跟人这样相处过,性格霸道惯了。一时间没有考虑周全,是我的错。”
陆成晚抬眸,慢慢皱了皱眉:“你不用勉强你自己,我很清楚。这些流言蜚语我也不是没听过,比这些更难听的我也是知道的。”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傅渊春道着歉,说道:“我没有分清,在看到苏野行的时候没耐住脾气。”
陆成晚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淡然道:“我要迟到了。”
傅渊春嘱咐着司机把人送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看。
他一直不太喜欢大房子。
觉得空旷。
这套房子也算是他名下最常使用的一套,三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