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晚对此没概念,但是其余的三个人可是大为震撼。
华贵到挪不开眼的装潢,那清一水高昂到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红酒,以及客房服务送来堪称满汉全席的夜宵盛宴,还有一眼看过去透底的私人豪华泳池。
陆成晚在全透明的玻璃窗子前站了片刻,身后是三个女孩控制不住的拍照声。
“岁岁,一起来拍照嘛。”
马晓丹招呼着。
陆成晚回首摇了摇头:“你们玩吧,我想自己出去看看。不走远。”
她掠过几个人出了门,留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有没有觉得岁岁来到这儿,情绪好低落啊。”罗薇问道。
梁梦月抿唇点点头:“你看她在火车站的时候,感觉都快哭了。”
“要不我去看看?”马晓丹说道。
“让她静静吧。”罗薇道:“我看她不太想被人打扰。”
陆成晚确实心情低落。
她也是来到这里看见车站上的纪念碑才知道一件事情。
这是傅宴死后埋葬的地方。
燕城改了名字,也变得面目全非。
时过境迁,物非人也非。
陆成晚一路乘坐着电梯到了酒店门外,仰头看着百里无星深邃的夜空。
她很早之前就来过一次燕城。
那时候这里有个地方叫桃花寨,听人说三月里夹道四处都是灼灼艳人的桃花,堪称人间盛景。
傅宴去边戍那年两个人走马三天去桃花寨,只可惜来时经了一场风雨,树上桃花没几朵,地上一片狼藉。
她跟傅宴就站在一棵绑满了红布条的桃树下,看泥土跟残破的花瓣湿漉漉地混在一起。
“这次不算。”
“等下次小爷再带你来看桃花。”
傅宴是这么说的。
只可惜,人间多的是遗憾,是山水不相逢。
陆成晚望着周边陌生的景色,笑着叹了口气。
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忆当初。
她待够了转身准备回去,猝不及防跟坐着轮椅往外走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这男人有一头栗棕色的头发,眸子是一种少见的鎏金色,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最后视线落在他轮椅上裹着毯子的双腿上。
见他自己操纵轮椅走得有些艰难,问道:“需要帮忙吗?”
男人抬首,嗓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用了,谢谢。”
陆成晚点点头,看着他从缓慢的坡上安稳下去这才转身离开。
虽然屋子里的东西她们不敢乱碰,可只是看着就让人兴奋。
女孩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陆成晚听她们几个说着有关明星,有关高中或者其他杂七乱八的事情,她躺在床上也不搭话。
世界太不同了,她也不能分享。
“岁岁,你今天怎么不高兴?是累了?”
三个人见她一直兴致缺缺,换了那么多话题都没感兴趣的,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道。
陆成晚有些飘忽,良久应了一声:“该睡觉了。”
她都这么说了,三个人只能退出了主卧,互相回到之前约定好的地方睡觉。
陆成晚临睡觉前给傅渊春照例汇报了消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信,干脆也不等了。
此时的傅氏集团总部AC大楼内,傅渊春阴沉着一张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会议桌上,缓慢地敲击着,听着底下相关执行人你争我吵。
“我当初就说苏家的人来者不善,从国外回来的苏野行更不是什么善茬,让你们防一手就是不听。”
“这也未必是苏家做的吧……”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
“别吵了,你们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处理。”
“我全部身家都压在这块儿地上了,到头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找谁说理去。”
傅渊春端起来茶盏抿了一口,重重摔在了桌上,冷声问道:“还没说够?”
众人瞬间噤声,有些畏惧地看着上位的青年。
“当初的策划书给我。”
他抬手,旁边的助理连忙把准备好的资料递交上去。
傅渊春随手拿起一旁被递上来的金丝边眼镜架在鼻间,慢条斯理地翻阅着:“这份策划案是谁执行的?”
众人纷纷看向了下座的中年男人,后者舔着笑站起来说道:“我可是严格按照这份策划案执行的。”
“真是废物。”
傅渊春抬首,眼眸里满是阴鸷,他摔着策划案砸向对方,质问道:“公司养你有什么用?”
“就算我派条狗过去恐怕也知道有了情况叫两声,而你——”
“为什么要等到事情盖不住、弥补不了才说话?”
“是觉得我这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所以上赶着给仇家送刀来捅我是吗?”
众人大气不敢喘。
傅渊春起身扣好了身上的外套,回身对助理说道:“叫冯祺来。”
“这个时间?”助理不确定地问道。
傅渊春压着火气,重复道:“一个小时之内,人要是来不了,就直接让他给我滚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