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往陆灵犀面前的匣子里放了银子,有些人放的也不是银子,而是一些陈旧的饰品。
陆灵犀这才知晓,当初原主离开陆府,前往孤城时。
安福伯将原主已故娘亲的嫁妆原封不动地都给了原主。
只是原主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些许。
原主当时只是单纯地认为,娘亲亡故许久,其祖父手上的那张清单有出入也很正常。
如今看来,却是家贼难防。
陆灵犀这出空城计,本是想用来对付方氏及其心腹的,未曾想到还钓出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虾兵蟹将。
“陈嬷嬷。”陆灵犀对着跪在最前头的老嬷嬷说,“往后这些人便都由你看管,莫要再犯错。”
“老奴谢过小姐。”
陆灵犀并不想赶尽杀绝,“李管事,将这些人和他们家在府上干活的都送去北方的庄子里。”
“是!”
这群认错的人里,并无牛管事、秦妈妈,其他管事虽然知道他们的事情,但碍着方氏的面子,也未在此刻揭穿他们。
陆灵犀倒不在意这些,当着剩下众人的面,直接将册子焚了。
“此事到底为止。”
牛管事、秦妈妈见状,心中大喜。
陆灵犀随后又调整了府中各管事、仆妇的所辖工作。
牛管事、秦妈妈这才发现不对劲,调整过后,他们两人,一个管着马房,一个管着浣洗,皆是府中无油水可捞的事项。
待陆灵犀命他们各自散去后,他们两人便去寻了方氏,在她面前一顿诉苦。
方氏就是一个寻常的妇道人家,小门小户出生,眼界有限,根本想不明白陆灵犀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她先让牛管事夫妇回去。
用晚膳时,她将白日里账房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家丈夫,询问着他的意见,“老爷,你说灵犀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陆明并无大志,此前也不是想过要奋发图强、光耀门楣,但几次尝试都失败后,他便想明白了,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挺好。
他只要不作妖,将家中的银子给赔光,那便是再替家里赚银子。
至于其夫人这些年一直暗中帮扶娘家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但是他见安富伯懒得管,便也从不曾开口多言。
就怕他一开口,自家媳妇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但眼下情况却不一样,爹爹既然开口要将这掌家之权还给侄女,那便说明,他不会再对府内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赶紧将你这些年污下的银子还到账房,而后将掌家对牌交给灵犀。”
“你胡说什么?”方氏听到陆明这话,立马横眉瞪眼,“我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陆家人却一个个怀疑我!”
她猛地站起身来,吓了陆明一跳,他疑惑地望着方氏离去的背影,“你要做什么去?”
方氏回头,满脸泪痕,“我这就将管家的对牌给大侄女送去,省得你们陆家人说我不愿意放权。”
“灵犀不会收的。”
陆明、陆灵鸢异口同声道。
两人说完,看向彼此,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陆明忍不住多瞧了坐在他对面的陆灵鸢几眼,心想:不愧是我老陆家的种!
陆明其实一直想要个儿子,奈何天不遂人愿,这些年,只得了陆灵鸢一个闺女。
往日里自是也未曾多关心过这个闺女。
“你们父女两是诚心想气死我吗?”
方氏气的直接往门槛上一坐,哭天嚎地,“我这般辛苦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咱们一家能在陆府抬起头来过日子!”
“这些年要不是我在撑着,你们父女哪能过上这等舒服日子……”
老生常谈,陆灵鸢、陆明父女二人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长出茧子来。
“我……我吃完了……先……先回房了!”
陆灵鸢直接大步跨过门槛,头也不回,脚底生风的溜了。
陆明暗自咬牙,心中郁闷,他怎么就慢起了一步呢?
方氏抓不到陆灵鸢骂,只能拽着陆明在那哭喊。
陆明好脾气,最是见不得姑娘家哭,可这些年,硬生生地被方氏磨得心都硬了,他直接挥袖,甩开方氏,“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还是留给你家老娘、兄弟、侄子们看吧。”
“看在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最后同你说一遍,将这些年污的银子主动送去账房,而后将管家的对牌交给灵犀,不然……待灵犀请来爹爹出面,便是你我夫妻缘尽之时!”
方氏没想过一向任她拿捏的夫君,今日竟会大声训斥她。
她并没有觉得她自己做错什么,反而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陆灵犀的头上。
而此刻,陆灵犀瞪着从天而降、突然出现、跪地不起的高大女子,头疼扶额,“赵熙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熙川瞥了站在陆灵犀身侧的春禾一眼,春禾识趣地离开。
赵熙川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你这丫鬟昨夜睡在耳房,咱们昨夜动静不小,她却未曾发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