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王妃就躺下歇着,老奴还是心里没底,趁着屋里没人,忍不住就问王妃。结果王妃先没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封信给老奴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竟然是我们王爷写给紫服亲王府的信!”
紫服亲王?含芳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了卢雁逸一眼,却见他镇定自若,恍如无闻。可是自己却惊骇万分:难怪卢雁逸迟迟不吐露任何消息,这里面如此复杂!
“老奴并不太懂这些,王妃说,她也是偶然发现了这封信,王爷打算和紫服亲王世子策划谋逆,若不是郡主的事情万分紧急,王妃也断断不会将这杀手锏拿出来。还说,这才是原信,交给王爷的,是王妃模仿着字迹重新写的。王妃深知王爷为人,将这封原信交给老奴,留作日后防身之用。”老妪道:“王妃还说,王爷惧怕阴谋泄露,已经同意取消婚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留个后路的好。”
“我说那镯子里的九灵散怎么不翼而飞了,原来是你这老货搞得鬼!”芬蓉忽而恨恨地道。
“郡主,你到现在,还是死不悔改么?”老妪眼中冒出愤恨的火:“难道你忘了?王妃
就是三月初五日死的?”
两天之后?含芳心中暗惊。
芬蓉似是吃了一惊,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重又垂下了头。
“初五日,白天还好好儿地,老奴到死也忘不了,正是日落时候,一向不大出门的王妃,突然说要亲自去看看郡主。要知道,这段时间,一来王妃见了女儿伤心,二来怕过了病气,是不去郡主房里的。老奴也不敢违命,只好叫人多准备了厚衣裳,伺候着王妃过去。谁知刚走到半路上,王妃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就人事不知了!”老妪眼中泪水涌出,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老奴吓慌了,赶着叫人去请太医,请王爷,可回天乏术,根本是无能为力了!”
一直带着恨恨表情的芬蓉,这会儿才露出一丝感伤神色,却十分复杂,似是有许多隐情。
“王爷也很快赶了过来,也落了几滴眼泪,就张罗着办王妃的后事。其它的还不要紧,按礼办也就是了。最关键的,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以及王妃名下的所有财产。生前曾口头说过,要全部留给郡主,但口说无凭,果不其然,老奴担心的事,很快发生了!”老妪的语调充满了愤怒:
“王妃尸骨未寒,王爷就开口说,郡主年纪小,所有的财产,都自然要由王爷来保管,待郡主成年后,再将财产作为嫁妆。这分明就是要侵吞!要知道,王妃的财产,可并不少!”
“你家王妃到底是怎么没的?”含娟带着一丝疑问:“是病入膏肓的缘故么?”
“老奴糊涂了,说话也倒三不着两的,”老妪抹抹眼角,忙说:“还得说回去。太医是先一步赶来的,诊察后说人已经不行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却吞吞吐吐,没说个明确的缘故,老奴心中就起疑,却也无从盘考。后来王爷和姨娘们都赶了过来,乱哄哄的屋里挤满了人,几个太医也被王爷打发走了。老奴心里还是不安,却头脑已乱,想不出该怎么办。正在这时,王爷说出要保管财产的事,又当场宣布,要将伺候过王妃的旧人,统统打发出去!说是怕看见这些人,一见了就想起王妃伤心,可老奴心里明白,这是要杀人灭口!”
“灭口?”含娟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老妪冷笑:“王爷那等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若是打发下人,那老奴自当是头一个!要先灭了老奴的口,这万分
危急的时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奴忽然想起,昨日王妃曾经说过,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去妆台下面倒数第二个匣子里,能找到些东西。老奴当时听了,也没当回事,此时就明白了,这是王妃早留下的后路!”
“可惜了这么冰雪聪明的王妃,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何氏也叹息。
“老夫人不必着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迟早会真相大白的。这不,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些年,到底有卢尚书出来为王妃伸冤,”老妪道:“当时这千钧一发,老奴什么都顾不得了,好容易找了个借口,趁机离开了人群,溜进了王妃的内室,找到了那个羊皮匣子,这不打开不要紧,一打开,几乎没将老奴吓死!”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含娟忙问。
“里面有一封王妃写给老奴的亲笔信,正是三月初三日所写。”老妪泣泪:“上面说,王爷既然知道谋反的事已经败露,是不会放过王妃的,迟早会下手。这一劫难逃。三月初三日晚上的一杯茶里,已经是下了药,只不过药效迟缓,会两日后发作,王妃之所以没说,就是怕人听见,所以趁半夜将所有的东西都写
在了信里。王妃还说,关于财产,她也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写了遗嘱,将一直未曾说的体己和嫁妆,这所有钱财都留给郡主,但除了粗笨东西和田地庄园,另有一批精细的珍宝,都秘密藏在了一个地方,托付了可靠的人。不到该拿出来的时候,是不会现于人世的。”
除了卢雁逸,所有人都面露惊诧,看来,这笔财产,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你是说,母妃还有一笔财产?”芬蓉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