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卢雁逸已经相识多年,对于这个女婿也算了解,不过在蒲州停留的这几日,令卫家二老对于卢雁逸,又有了一番新的认知。
不仅是为人处事方面的周到,只凭迟迟没娶芬蓉这件事,就足以让二老对这个二女婿好感倍增。
“爹,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卢雁逸携起夫人的手,站起身来。
一行人走出房间,慢慢地向院门走去。芬蓉却也悄悄过来了:“二姐和卢公子慢走。”
“多谢郡主,不用送了。”含芳答了一句。
“二姐不要客气。”芬蓉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在后面跟随。
“大姑奶奶说,她看着孩子抽不开身,请二姑爷不要见怪。”一个丫头急匆匆赶过来道。
“你回去说,请大姑奶奶不要多心,一家人没什么讲究。”卢雁逸道。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这里众人看着夫妇俩上了马车,才回房去。
第二天用过早饭,卢宅的马车就到了,长滔显得十分高兴,手舞足蹈的,这使得众人也都格外有兴致。
含芳昨夜就准备好了一切,亲手在花园中煮了茶,一家人有说有笑,极为开心。
午饭过后,含芳又亲自煮了桂圆汤,
刚端上来,芬蓉就走到何氏跟前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何氏点点头:“你大姐二姐也不是外人,还有什么客套的?”
“怎么了?”含芳心中略有不安,忙问。
“哦,没什么大事,”芬蓉忙答道,带着一脸歉意:“是我身子不争气,好好儿地出来玩,偏偏有点头痛,二姐不用惦记,略躺躺就好了。”
“既然这样,叫丫鬟带郡主去好生歇歇,这就叫此地的郎中过来看看。”含芳道。
芬蓉闻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是昨夜受了些风寒的缘故。”
“你这孩子,也太不留心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了寒?”何氏关心地问。
芬蓉一脸歉疚:“都怪女儿不小心,昨晚月色明亮,一时贪玩,多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没想到就这么经不住,让爹娘担心了。”
“这都没什么,只是你的身子要紧。”何氏道:“听你二姐的,赶紧请个郎中来看看,可别耽误了,弄成大病就不好了。”
“多谢娘关心,真的不用劳师动众的了,我先躺一会儿,若是实在不好,再请郎中也来得及。”
“那也罢了
,”何氏见她这么坚持,也只得答应下来:“别着急,只管歇着你的,我们和你大姐,也要在这里多坐一会,到天黑了再回去不迟。”
“女儿明白。”芬蓉笑着答应,又向众人一一打了招呼,方才带着两个丫鬟离去。
“能有什么大病?瞧那脸色,白里透红的,只怕是娇气装病也不可知!”含娟看着那柔柔弱弱的身影道。
“谁能没事装病?”何氏极不赞成:“蓉儿的身子的确是弱的,这也难怪,从小在王府里娇生惯养的,自然受不得这离家在外的苦楚。”
“就算真染了风寒,也不是大事!”含娟不以为然,”娘,有了滔儿之后,纵使我不是郎中,却也把医理琢磨了不少。一个人若是脸色好,准不是什么大病。何况风寒属于外感,并不严重,不似感染了内邪,会缠绵不愈。别的不说,泰来这些年做生意,走南闯北,由东至西的,风寒也不知感了多少次,这还都算是小病,在旅店喝点热水,歇息一会就好了,那些或是暑湿,或是瘟疫的病,才叫怕人!”
含芳听着这些话,不由转头看了看夫君。作为深通医理之人,她自然明白大姐所
说不差,只是想观察一下卢雁逸的反应如何,是不是还和前几日一样,恍若无觉。
可这次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只见卢雁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纤丽的背影,若有所思。
含芳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只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这头听了含娟的话,卫伯丁夫妇的全副注意力,就被引到了这个话题上。何氏又关心又着急:“哎呀,你不说,我和你爹哪里能知道这些?现在季家也宽裕了,依我说,在县城经营些生意,也就罢了,何必还长途跋涉,各地去跑?辛苦不说,也着实不安全,叫人担心啊。”
含娟笑了笑:“我家公婆也是这么说,可劝过多少次,就是不听,叫人也没法儿。不过泰来和我说,趁着年轻,要多四处走走,历练历练,受点苦算不得什么,就是滔儿,日后也不能娇惯,要让滔儿自幼多做事,多见世面。我觉得这话倒也有道理。”
正在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卢雁逸的贴身小厮忽然走了进来。
“什么事?”卢雁逸先问。
那小厮欲言又止。
“有什么大事?一副不敢说的样子?”卢雁逸不满地道:“躲躲藏藏,像什么话?
”
小厮忙道:“奴才是见老太爷,老夫人都在,不敢扰了主子们的兴致。”
“无妨,正事要紧,有话只管说就是。”卫伯丁忙道。
那小厮方大着胆子,回禀道:“门口来了一人,自称是从谦州来的,说北药局有了什么事,一定要求见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