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停住了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
那双有力的大手,将女子纤弱的肩头扳了过来,就这样,四目相对,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怎么摊牌?”
“我将咱们之间的情意,都对芬蓉讲了。并且明确告诉她,若非要留在卢府,也不能强行将她送走。而且有太后的懿旨在,我可以给她平妻的名分,但最终会生活的如何,是我不能做出承诺的。她也是个聪明女子,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那芬蓉怎么说?”含芳充满期待地问。不论如何,这未来夫君亲口所说的话,该会对少女的心思产生深刻的影响吧?
“她将我的话应是听了进去。说会好好想想。我也没逼她立刻做出回答。”
“看不出来,你还是蛮怜香惜玉的,”含芳道:“平日对我的那股蛮横劲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吧?”
“只有面对真正所爱的人,才能表现出原本的自我。”卢雁逸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你独占的地方。”
“说的好听,谁稀罕那霸道劲儿?”含芳心头涌上一丝喜悦,手却试图将他推开。
“如果这芬蓉识时务,就该知难而退,”卢雁逸道:“明知嫁
过来不会有好结果,何必苦苦相求?”
“你就真的那么笃定,她会选择离开?”不知为何,对于这位郡主,含芳总觉得还有很多看不透的地方,她可不敢确认,芬蓉就会马上放弃。
“这个我也不能保证,毕竟没和芬蓉接触过几次,”卢雁逸如实说:“不过我想,她也不是糊涂人,难道真的会这么傻?”
含芳心里存着一丝希望:“但愿如你所说。”
“就算退一万步,她真的不想离去,我还有别的办法。”
望着夫人那询问的目光,卢雁逸笑了一笑:“现在真的不能透露。”
次日,含芳仍旧独自去了父母那边。一进上房,她就不由自主地留意起芬蓉来。
出乎意料的是,芬蓉的神态还是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昨日和卢雁逸谈过话的样子。
含芳心里暗自纳闷: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姐姐来了。”还是那异常亲热的招呼,“这是刚泡好的茶,请姐姐尝尝。”
“郡主辛苦了,快坐下吧。”含芳接过茶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却见眼圈微微红着。
“姐姐不必客气,这都是蓉儿应该做的。”谦恭柔顺的语气,也是丝毫没变。
“是啊,蓉儿这话不错,”何氏接茬说道:“以后你们就更是亲姐妹一般了,彼此互相多照应就好,不在口头上这些谦让。”
含芳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
“是这样,蓉儿都已经对我们说了,昨日二姑爷找她谈了许多,蓉儿也承认,说的句句在理,但成亲王这一向对对她冷淡,府里姨娘们又虎视眈眈,蓉儿不想回去,既然已经出来,不能立刻走回头路。就在咱家住下,日后就跟着我和你爹,就是你的亲妹妹。”何氏看出了女儿心中所思,接下去解释:“待会儿二姑爷若是来,我也会这样当面对他说的。”
其实早上听完芬蓉所说的话,何氏心里是有几分喜悦的,这是足以证明,卢雁逸对女儿的真心是未曾改变。
“从前只是见过卢尚书几面,却不曾真正交谈过。原是蓉儿想错了,卢尚书对姐姐的真心,万中难求。蓉儿也不敢强求什么了,只祝姐姐和卢尚书白头偕老,蓉儿命薄,能在爹娘膝下侍奉,心愿足矣。”
看着这委委屈屈的白莲花模样,含芳只觉得心头窝火,她知道,心软的父母,又被满腹心机的芬蓉利用了。
这是来个曲线
救国,抓住了二老这根救命稻草。
“郡主,该说的话,昨日也都对你说了。这是终身大事,你可要想好了?”含芳目光灼灼,紧盯着那柔弱的女子,看的芬蓉有些紧张起来。
“姐姐放心,蓉儿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绝不后悔!”声音虽弱,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从这双美丽的眼睛中,含芳竟然看出了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没来由地,使她心中一沉。
“这件事我就做主了!可怜的孩子,千里迢迢,受尽颠簸,好容易到了这里,还能再回去么?”何氏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忙抢着道。
见此,含芳知道,势难挽回了。
但转念一想,芬蓉既然选择了这桩婚事,就绝不会轻易撒手。
卢雁逸是太不了解这位郡主了,以为能够按常理出牌,好言说服呢。
“娟儿远在老家,也够不着,你又整日忙个不停,大概也指望不上,有蓉儿在我们身边,就多了个贴心的闺女。”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长,何氏如今看芬蓉的目光,竟真的透出发自内心的亲切。
“娘,看您说的,还真把人家金枝玉叶的郡主,当成普通人了。”含芳道。
“就算我想将蓉儿多留几天,恐怕也办不到,”何氏笑道:“我已经对她说过了,尽快找个好人家出嫁,蓉儿夜同意。这样,就不用再和那些姨娘们担心怄气了。女儿家,定要有个好归宿才行。”
含芳暗想,母亲这考虑的未免也太简单了,芬蓉难道会轻易嫁人?做出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