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起来,娘的这老毛病也是气人,听蓉儿说,要用的药还不是常见的,得到郊外才能寻找到。那会儿已经是日落时分了,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不让她去,这孩子也是倔强,说什么都不听,非要亲自去不可。我说派个人去寻,蓉儿也不同意,去了半日才回来,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了。”
“母亲,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您还是好生歇歇,养养神吧。”芬蓉体贴地亲拿过两个靠垫,替何氏倚在身后。
含芳感受到了弟妹投来关切的目光,那其中满含着担忧。但此时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母亲的讲述上。
“这药也是真灵,喝了半碗下去,就觉得清爽多了。”何氏脸上浮起喜色:“从前一犯了旧病,就算不昏厥,躺也得躺五六日,从没有恢复的这么快过!”
“也是母亲的福气大,女儿恰巧知道这么个方子,居然就派上了大用场!”芬蓉忙笑道。
“郡主果真是聪明灵巧,不光琴棋书画样样擅长,没想到还会医术。”含光忍不住开口了。
芬蓉还是盈盈笑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话中的不善之意:“二公子过奖了,我已经说过,是
从前无心中得知这么个方子,想着总是济世救人的东西,以后也许有用,所以就留心记下。哪里比的姐姐和二少奶奶?才是救人无数的神医呢!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郡主不必过谦,”含芳开口:“不知是什么方子?可否给我看一看?”
“正想请姐姐指教呢!”芬蓉一脸谦逊的笑意,忙将一张纸递过去:“我也不懂得医术,只是照方抓药而已。”
娟秀的字体,在纸上写下了几味药材。含芳一边看着,也不禁暗叹这组方的神妙。
“姐姐觉得这方子可还行?”芬蓉似是惴惴不安地问:“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只说是善治心慌,下午一时慌乱,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将这方子用上了。”
“娘,让二姐再帮您诊诊脉吧,”冬琼在旁边道:“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我自个儿的身体自己知道,”何氏说:“已经感觉好的多了。”
话虽如此,还是将手腕伸了出来。
含芳凝神细诊了片刻,心里稍稍踏实了些: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是无碍。
但越是诊下去,越觉得心惊。
尽管空间中有许多秘方,但为着何氏一向不曾犯病,故含芳也没为
母亲用过什么药。不过何氏的体质她却是清楚的,外热内寒,绝不能轻易用凉性的药物,否则,会适得其反。
而芬蓉拿出的这张药方,却配伍的十分精准,以扶元为君,兼以发散,正适合年老体虚之人。
心中的犹疑加重,口中却淡淡地道:“多谢郡主,帮娘转危为安。”
“姐姐千万别客气,”芬蓉忙道:“看来这方子还没错?”
含芳点点头:“郡主是从哪里得来?这开方之人,医术也着实高超。”
“还什么郡主,郡主的,蓉儿已经是你的妹妹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叫了,显得一家人生分。”何氏忽道。
“是啊,姐姐就听母亲的吧,不然,蓉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含芳没说话。
“说来纯属偶然,还是六七年前,父王的一位挚友到家里来,言谈中无意提起有这么个方子,当时蓉儿侍宴在侧,就记下了,”芬蓉察言观色,也知趣地不再提称呼的话题,接下去解释道:“不过这位老伯已经过世了。”
含芳虽然不相信这番话,但也懒得再问,情知是不会得到真实情况的,遂说:“别的药还算常见,独独这味麻息草,却从来没有听说
过。”
其实在空间的书中,她看到过关于这种药材的记载,当时印象就极深。后来她处处留心访查,却没有一家药铺有卖,问过几个名医,也都是一头雾水。还是在宫里为皇帝诊病的那一段时间,她无意中问过九十余岁的刘太医,才知道的确有这种草,不过十分罕见,很难找到,基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也只是安在了含芳的心里而已,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方子上看到!
“这药倒没有什么贵重之处,难得的是产量稀少,只在野外偶尔一见,”芬蓉笑道:“也是赶巧,当年那位老伯给我方子的时候,手上正好有这么几棵,留着也无用,就一并给了我。”
“那怎么娘说郡主是去郊外寻得药?”冬琼接口问。
“我得到麻息草之后,小孩子心性,也没当回事,就随手和干花草放在一处,前年随父王到郊外来田猎,住在庄子上,把那盒干花草送给了庄户的孙女,”芬蓉道:“方才母亲犯病时,我没有别的法子,只想着赶紧把那几棵麻息草拿回来,好把药配齐,所以就去了郊外,还好那盒干花草还在,根本没动,总算是找到了!”
“这可巧
了!”冬琼微微冷笑:“不过郡主何必亲自去?打发个人不就行了?”
“那户人家住的隐蔽,我怕下人们半日寻不到地方,耽误了时间可怎么得了?还是我自己去快些。”
“是啊,那会儿风又大,天气也凉,这孩子却赶了一头的汗,真真是叫人心疼。”何氏道。
“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