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门,却见两个小丫鬟,一人抱着一个大布包袱,站在那里,不知在等什么人。
“回二姑奶奶,这就是方才跟那位郡主来的,”管家忙上来回禀:“郡主不让她们进去。”
含芳微微颔首:“知道了。”
门房中,果见成永正在等着,见了两人,忙行礼:“小的给东家和二公子请安!”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含芳面容带笑:“坐下说。怎么,婚期已经定了?”
“是,”成永仍旧笔直地站立不动:“就在三日之后,小的是来请几位主子的。虽说这于礼上不合,不过栀子说,东家对她就像亲姐妹一样,一定要来送喜帖的。”
说毕,就将印着大红喜字的帖子,双手奉了上去。
含芳笑着接过:“这就对了!栀子说的没错,咱们之间不论主仆,只当作亲人走动,若是不来告诉,我才会生气呢!休说那些上下的礼仪,只想着兄弟姐妹的礼节就是!这人生头等大事,你难道不告诉你的兄姐?我知道,你并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把卫宅当作家!”
“多谢东家,”成永的眼圈早已泛红,“小的能有今日,都是亏了东家的照应,就算
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这份恩情。”
“好了,好了,大喜的时候,不说这些话了,”含芳笑道:“可是了,原来不是说还得准备一段时间?怎么急忙就办了?”
“这是栀子的意思,”成永道:“她说东家和老太爷,老夫人不日就要离京,这一去,不定多久才能再回来,就想趁着主子们都在,赶紧把我俩的婚礼办了,能让主子们看看,也放心的下。小的们也能沾沾主子的福气。”
“原来是这样。”含芳这才明白:“栀子是个有心的姑娘。这帖子我收下了,你放心,三日之后,定会去铺子参加你们的婚礼。”
“别人不说,二少奶奶那里,你放一百个心,”含光道:“都念叨了好几回了,什么时候能喝上栀子的喜酒。”
“谢东家的恩典。”成永十分高兴:“在铺子里等着主子们过来!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含芳微笑点头,待他离去后,姐弟俩回正厅,却见所有人都默坐着,气氛像是结了冰似的。
“郡主可累了?打扫了几间净室,虽比不得王府的宽敞,却也干净,让丫头带你过去歇歇。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只管和我说。”
含芳先打破了这沉默。
虽说卫家人都是冷冷相对,芬蓉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不满来,仍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表情,一听这话,忙感激地说:“多谢姐姐费心!随便安排一间屋子就是了,不用多麻烦。”
“无妨,横竖家里也有人手,不过是铺设一下。”含芳道:“郡主可还带了丫鬟过来?单独安排两间下房吧。”
“不必了,就让她们跟着我住在侧房就行了,”芬蓉忙说:”让姐姐受累了。”
“既然这么说,那就依你的便是。”含芳也不勉强,遂吩咐丫鬟:“带郡主过去。”
芬蓉礼数周到的向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正厅。
“爹,娘,别为了这事气坏身子,”含芳看着愤怒的二老:“知道你们是心疼我,不过既然太后都下旨了,咱们也只得留下她。就权当没有这个人好了。”
“说的容易,”何氏道:“整日出来进去的,想不看见也不行啊!”
“好歹熬过了这几日,到了谦州,您和爹另有宅子,眼不见她,心不烦。”
何氏忽然道:“对了,娘想问你一句话,二姑爷最近可有信来?他知道这事么?怎么说?”
“他说回到谦州后,自有妥善的处置办法,叮嘱我别心焦。”为了安慰父母,含芳只能这样说,实则心里隐隐做痛:若真的有这样一封信就好了。
“那娘就放心了,”何氏信以为真:“二姑爷是个有办法的人,最好能将这个什么郡主送走,又不得罪太后,咱们又安生,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含芳不由泛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这想的也太美好了吧?
次日一早,两道旨意就同时到来,一道是圣旨,为含光和冬琼赐婚,定于六日后大吉之期举行婚礼。另一道是懿旨,将成亲王府的芬蓉郡主,赐婚给北药局尚书卢雁逸为平妻,随卢夫人前往谦州,择日完婚。
一喜一忧,卫家人只得接旨。有了日期,就意味着含光的婚礼,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准备时段。
芬蓉的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每日只在自己房中读书,一早一晚来给二老请安,无事是不会出来的。
每天傍晚,都能接到含冠夫妇沿途寄来的信,一天都不落。信上说一切平安,离家乡越近,突厥王心情愉快,身体也越来越好,一行人已走了大半的路程了。
冬琼已将所有的方子都整理
出来,寄了过去。青鹭十分感激,又捎了很多沿路的土物来给家人。
这几天,含芳也顾不上别的,宅中的事全靠她一人,本想应该去妆品铺子看看,照应一下栀子,无奈实在分不出身来。
成永的喜日,天气很好,灿烂的阳光照在街上,似乎也给含芳那颗充满寒意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
一早起来,就有众仆妇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