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未了,只见青鹭已经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你父王身子可好?”卫伯丁先问道。
“谢父亲挂念,一切都好,”青鹭笑道:“叫我去,是有事要告诉,刚接到突厥来的信,右贤王暴亡!”
“真的?”冬琼不待别人开口,先忍不住了:“大嫂,你可被骗我!”
“我怎么会撒谎?自从你和二弟逃出,右贤王就受了惊吓,接着就接连收到了我父王的两封信,自知事情已露,无颜见人。本来年事已高,经此猝变,当夜就旧疾发作暴亡了。这不,”青鹭扬了扬手上的纸张:“信就在这里,要不你自己拿去看。”
冬琼一把接过,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嘴唇都在颤抖,待到全部看完,早已泪流满面。
“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虽不是亲手报仇,也算是老天有眼,多行不义必自毙,”卫伯丁微微叹息:“也可告慰你父母和伯父的在天之灵了。”
“是啊,这就叫恶有恶报,本来父王还说,先把他下狱,等回去了再好好处置,”青鹭也安慰说:“没想到他心虚,自己先吓死了!也是活该!”
冬琼已是哽咽难言,经众人好一番相劝,才渐渐收泪,又要去亲向突厥王道谢
,被青鹭硬拦住了。
随着含冠夫妇启程之日的临近,忧郁的气氛越来越浓,压过了一片喜气。
这天一大早,夫妇俩先去馆驿接上突厥王,一同进宫向皇帝和太后辞行,两宫又各自赏了许多东西。从宫里出来,就是众文武齐聚前来送行,免不得又有践行之说,含冠夫妇也难以推却,只得都应酬了一番。
定的启程时辰是午时之前,眼看红日高悬,夫妇俩不敢耽搁,命人先送突厥王慢慢出城,赶紧先回卫宅来。
前一日晚上,朱炎夫妇在家中设宴相别,直到半夜,方依依不舍地散去。今儿一大早,又来到卫宅等着。
因为不久就要跟去,故而此番离别,卫伯丁夫妇倒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嘱咐着一路小心,不要着急,照顾好突厥王等语。含光却是十分难过,为着芬蓉之事,虽说他口中不再提起,却一直是郁郁寡欢,总觉得对不住二姐,兼之今儿与兄嫂分别,更觉心中压抑。
“大哥,大嫂,我就以茶代酒,祝一路顺风。从小到大,咱们兄弟还没分别过太久,这一去,相见无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会!”含光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手飞快地在脸颊上抹了一把。
看
着一向爽朗的弟弟,竟然也落了泪,含冠夫妇都觉得心里酸酸的,片刻,含冠方才在弟弟肩膀上拍了拍,没说什么,先将茶也喝尽,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咱们天各一方,心却相连,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一定要常写信来!”
含光点了点头。
“君命在身,兄嫂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只能在边塞遥相祝福了。”含冠诚恳地道。
“我们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外话做什么?”含光道:“你和嫂嫂的心意,我喝冬琼心中有数。”
这里冬琼也是泪光盈盈,取出一个包袱,递到嫂子手中:“千里之行,虽说一路有地方官照应,但毕竟不是在家里,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这些药茶都是我配的,适合边境的气候。每样都用方子包着,能治疗什么也都写在上面了,若是王上或别人有个小病小痛,冲泡一杯,也能缓解不少。”
“多谢二弟妹,这礼物真是送到我心里去了,”青鹭极为高兴,接过来感激地说:“原来在突厥就整日听人说,你配的药茶最管用,有病治病,无病可防。只是配制的极少,很难买到,一直也只是慕名,从来没福气用过。”
冬琼忙笑道:
“其实不是故意少配,原是因为突厥药材经常短缺,很难找齐,所以不容易配制。这下就好了,日后两处贸易往来,突厥也不会少药了。”
“二弟妹,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不知你可能答应?”
“大嫂有话只管吩咐。”
“我也知道,这些药茶都是你家的秘方,轻易不会传人的。不过的确适合突厥的气候。不知二弟妹可肯将方子说出来,等我回去,多多采购些药材,叫医生们大量配制,普济世人。”
冬琼毫不犹豫地答应:“看大嫂说的,这是大好事,我岂有不同意之理?药方原本就是救命的,我怎么会不舍得拿出?不过一时说不太全,大嫂只管放心,等我这两日整理一下,给你寄过去。”
“那可太好了!”青鹭喜出望外:“我先替突厥的百姓谢谢你!”
“大嫂杯千万别客气,突厥百姓多曾对我有恩,这也是我分内该做的。”冬琼忙说:“给大嫂带的这几个药方,正适合现在的气候,回头全部方子很快就能寄到。”
“二弟妹,你在突厥,可还有什么人需要托付,有什么事需要叮嘱?”青鹭关心地道:“若有,不要客气,只管告诉我,定能帮你办的妥当。
”
冬琼摇摇头:“谢谢大嫂好意。没有什么了。突厥离我已经远去,再无留恋了。”
“你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些年,我怕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又不好意思启齿。”
“以前德事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