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人送来点时新果子,就想孝敬给伯父伯母尝尝,这放时间长了就怕不新鲜,所以就早点过来,”卢秀芳忙笑道:“我现在记性也不好,刚才都忘了拿出来。”
说毕,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
待到真的拿来四盒鲜果,含芳不禁心里暗笑,这卢秀芳平素在轿中总备着各种果点,没想到,今儿还真派上了用场,圆了个谎。
“昨日二嫂又告诉我一个妆品方子,几处要紧的地方,我这脑子也没记住,今儿就得把妆品配出来,所以又得让二嫂仔细再告诉我一遍,”卢秀芳没事人儿似的笑道:“这方才足足讲了好几回,又写了下来,我才算记住了,真真是没法儿!”
何氏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也无法再问,遂笑道:“朱少奶奶每日家里事情多,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东西?”
“铺子里事多,我这就得走了,改日有空,再来给伯父伯母请安吧。”卢秀芳站起身来。
含娟姐妹将她送出门外,正巧女仆拿着一封信进来:“二姑奶奶,是谦州来到信。”
含芳接过,回到上房将信拆开看了,信上说,自从突厥兵一来,他就日夜在衙里帮着知府全力御敌
,后来战火蔓延到附近几处州县,卢雁逸又赶往各处,协助守城。所幸用尽办法,总算百姓和士卒都没有受伤,只是突厥人气不过,放火烧毁了几处房舍而已。
含芳将信看完,松了一口气,又看下面的话,青鹭派阿线又传出一封信来,希望卢雁逸夫妇能想办法同来突厥一次,因为突厥王十分信任含芳,若能来相劝,事情会好办的多。
“二姑爷信上说什么?”何氏道。
待到听女儿说完信的内容,卫伯丁沉思了片刻:“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大军一起回谦州吧。这里有你大姐,你也不用惦记了。”
含芳的确有回谦州的念头,却又放心不下家里:“可是您和娘……”
话没说完,就被何氏打断了:“你爹说的是,这前线的事非同小可,不能为了我们而耽误了。你就听话,明日就回谦州。”
“是啊,二妹,”含娟也劝:“有我在,准保能将爹娘照顾的好好儿地,若真有什么事,你都拿我是问!”
含芳不禁笑了笑:“看在长滔的面子上,我也不忍心啊。”
“芳儿,你若是真孝顺,就一定听爹的,”卫伯丁郑重地道:“战事早日解决,比什么
都要紧。”
“好,那我就和大弟二弟一同走,”含芳下定了决心:“我会多寄信回来的。”
“姨,姨……”长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她来抱。
“明日小姨就要走了,”含芳抚摸着外甥的小脸:“想我么?”
“想……想……”
房中众人都笑了,那笑容里,却都带着点点泪花。
吃了午饭,含芳抽空又去了铺子一趟,将谦州来信的事告诉了卢秀芳:“本想多在京城停留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身了。”
“二嫂,铺子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惦记,”卢秀芳说:“所幸这次是随着大军一同走,有两位弟弟照应,我才能放心。”
“铺子交给你,我当然踏实,”含芳道:“栀子呢?”
“在后头跟成永习学呢……”
话音未落,只见栀子已经满面喜色地快步走出:“夫人来了!”
“我明日就要回谦州,你在朱少奶奶这里好好做事,”含芳嘱咐道:“凡事多上点心。”
栀子顿时落泪:“夫人……”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含芳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还是留在京城更合适。日后回来,还有相见的机会。”
“奴婢听卢夫人的吩
咐。”栀子抹着眼泪,郑重地答道。
看铺子里没什么事了,含芳也不多耽搁,回家吃了晚饭,父母就催着她回房收拾东西。
“两位公子回来了。”
听见女仆的禀报,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立起身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待到看见二人那一脸的疲惫,又都觉得难以开口。
“事情都处理好了?”还是卫伯丁先开了口。
“是,”含冠忙道:“六部全都出动了,各司其职,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战事,所以格外重视,短短两日就已准备齐全。”
“那就好。”卫伯丁颔首,语气比前几日温和了许多:“早点回房睡吧。”
“舅……舅……”长滔在母亲的示意下,张开小嘴,甜甜地唤着。
已经快忙糊涂了兄弟俩,这才发现了大姐和小外甥:“这是从天掉下来的?”
“没想到吧?”含娟抱着孩子向前走了两步:“幸亏我回来了,要不然,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兄弟俩问了几句话,何氏就催促儿子赶紧回房歇息。
大战在前,尽管已经累了一天,却都心神不宁,难以入睡。含冠更是满腹心事,正在书桌前秉烛独坐,只见两
个姐姐都过来了。
“长滔呢?”含冠忙问。
“跟着外婆睡呢。”含娟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看着大弟,觉得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