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回来的路上,含芳想了千百种告诉他的方式,可事到临头,竟然头脑一片空白,望着弟弟那渴望的眼神,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见此,含冠越发犹疑:“二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
“没有,没有,”含芳连忙分辨:“青鹭她……”
“她没来么?不是说会来此调查事情真相么?”含冠用力摇着姐姐的肩膀,把她都捏痛了。
“冠弟,你别急,”卢雁逸忙上前分开:“听我仔细跟你说,青鹭决定留在突厥了!”
“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真的!绝对不会!”含冠不敢置信地大声喊:“我走的时候,她答应的好好儿地,说将突厥的事处理一下,就会过来!怎么……”
“冠弟,姐姐心里也难过,”含芳一想起,眼圈就红了:“这是青鹭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她要说的话都在上面了,你自己看看吧。”
含冠一把接过来,拆信的手都在抖,他先深吸一口气,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冠弟!”含芳生怕他有什么事,紧紧地扶着他:“你是个男人,可千万不能这么软弱啊!”
“姐姐,我不
相信,这真是她亲手写的?”含冠抬起头,用发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不,不!我们之间曾有过约定,此生不会相负!这一定是有人伪造的!是不是突厥王?”
“冠弟!你要冷静!”卢雁逸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记住你姐姐说的话,你是个男子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于面对!”
“我不相信!我永远不会相信!”含冠痛苦地说:“都怪我,这事全都怪我!”
“冠弟,你不要自责了,这件事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什么啊。”含芳眼中噙着泪,安慰他道。
“二姐,你不知道,”含冠说:“我当时不肯走,是她说,随后就会跟上来的,我留在那里,反而使她有顾虑,很多事情不好办,现在看来,她是在哄我!”含冠急的在地上直转,“不行,我这就得赶回突厥去见她!”
“哎!”含芳急的忙上前阻拦:“你能不能冷静些?你可曾想过,这时候回去,岂不是叫公主更为难?徒然惹她伤心?若真的为青鹭好,你就该想个稳妥的办法,不是这么急急躁躁就能成事的!”
“二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丢下她一个
人!”
“冠弟,在你心目中,除了父母,最重要的人是谁?”卢雁逸忽然问。
“那还用说,自然是青鹭!”含冠毫不犹豫地回答。
“真的么?你确定?”
含冠不解地看向姐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内心,就该拿出勇气来。”卢雁逸道:“到突厥去迎娶她!”
“去突厥?”
卢雁逸点点头:“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这次,含冠不似以往那样一口回绝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你看冠弟难受的这样,何苦还要逼他?”含芳不忍心,抱怨道。
“我怎么是在逼冠弟?该到了他做决定的时候了,”卢雁逸不以为然:“这是关系到他的终身幸福,难道还要犹豫不成?”
“二姐,姐夫说得对,”含冠抬起头来,面容坚毅:“我已经决定了,放弃京城的官职,去突厥!”
“冠弟,你可得想好了,”含芳忙说:“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随便说说就成的,你若真的去了,也是难以回中原了。”
“我想好了,青鹭真心待我,我也不能辜负了她。若说理想抱负,在突厥一样可以实现,两处
多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有人去做。”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卢雁逸笑道。
“可……”
含芳还想说什么,被弟弟打断了:“二姐,我主意已定,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等我回京复了命,就上表辞官。”
“好吧,姐姐了解你的性子,虽然表面上罕言寡语,可也是说一不二,我尊重你的选择,青鹭是个好姑娘,你们的未来会幸福的。”含芳抚着弟弟的肩说。
“二姐,谢谢你。”含冠抓住她的手。
“好了,我这就得去药局看看,还不知积了多少事呢,”卢雁逸道:“冠弟明天就要出发了,你陪他好好聊聊,我大概得忙一夜,明天早上回来。”
待他走了,含芳一边帮弟弟准备行李,一边嘱咐着他。含冠心神不宁,口中只管答应着,却什么都没听进去似的。
含芳叹了一口气,下厨亲手准备了些吃的,姐弟俩用了晚饭,一直聊到天快亮了,才各自回房歇了一会儿。
天色刚明,含芳就去张罗早饭,等卢雁逸回来,一起简单吃了几口,三人就往州衙赶去。
使团的人都已经等候在那里,知府也来送行
,例行公事地寒暄了几句,出发的时辰就到了。
“路上小心,”含芳强忍着泪水:“昨天你说的事,回京之后不要着急办,千万要慎重。和爹娘商量好,别叫两位老人家焦心。”
“二姐,你放心吧,”含冠点点头。
碍于人多眼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