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相信你,我怎么还会把铺子交给你?”含芳笑道:“自然是不担心的。”
“芳姐姐,你和二哥什么时候走?”虽然离京具体的内幕,含芳没有说出来,但卢秀芳也心知肚明,见哥嫂不言,她也没多问,只是关心地问起启程日期。
“还没有具体定,得听你二哥的,”含芳笑道:“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京城,一定要多保重,别让我们惦记你。”
“放心,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卢秀芳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别哭,别哭,”含芳忙柔声安慰:“小心让你婆婆听见就不好了。自古山水尚有相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还能相见。”
外面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卢秀芳一惊:“好像是婆母来了。”
两人都住了口,果然,朱夫人在仆妇的簇拥下,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卫姑娘难得来一次,怎么也不到我屋里去坐坐?姑嫂俩就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含芳笑着行了礼:“方才去夫人屋里请安,说是出门去了,所以只好先过妹妹这边来。”
“我刚从宫里回来,”朱夫人在桌旁坐
了,指了指地下的椅子:“一家人不用拘礼,你们都坐。”
“太后娘娘近日凤体如何?”含芳问。
“一切都好,方才就是叫我去商量一件喜事的。”朱夫人含笑说。
“什么喜事?”卢秀芳赔笑:“看娘喜上眉梢的样子,说出来,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那还用说?自然是你二哥二嫂的大喜事了!”朱夫人笑道:“太后娘娘可是重视的很呢,特意把我叫了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桩婚事办的体体面面,周周到到,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我还从来没见过太后娘娘对一件事这么上心,卫姑娘的面子就是大!”
“真的?”卢秀芳十分高兴。
“难道我还能说假话不成?”朱夫人微嗔:“本来先皇驾崩之前,就要赐婚的,结果因为这国丧耽误了。方才太后娘娘说了,旨意很快就会下来,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明日也就到了。”
此时含芳反而心情十分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彷徨,她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对于婆媳俩的恭贺,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脑子里。
“好了,我就不多留了,”朱夫人笑道:“秀芳,你送你嫂子回去吧,准备接旨,
这是耽误不得的。”
“是,”卢秀芳忙答应了一声,就欢喜无限地拉着含芳作辞,赶回了卫宅。
赐婚的圣旨下来,卫伯丁夫妇倒都是极为高兴,含冠和含光得知了消息,也都赶了回来,张罗着帮姐姐筹备婚礼,宅中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卢宅也同时接到了旨意。只不过和这边不同的是,卢宅除了卢秀芳和朱炎,没有其他人帮忙准备。
热心的朱夫人承担了大部分的婚礼事务,朱太后和皇帝的赏赐十分丰厚,成婚之日,皇帝也亲临祝贺,婚礼之盛,轰动了整个京城。
婚后三日,就是卢雁逸定下的离京之日。
卢宅已经卖给了礼部侍郎孙家,手续早已办妥。成婚之前,含芳曾经和父母谈了一次,征求二老的意见,到底是想留在京城,跟随两个弟弟一同生活,还是跟着她到谦州去。
卫伯丁夫妇犹豫了半日,最终父亲决定还是留在京城:“芳儿,我和你娘并非是重男轻女,有那些浅薄见识,非要跟着儿子生活。不过你和卢公子此去,一切尚在未知,带着我们两个老天拔地的,只能给你们增加麻烦,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和你娘还是不去了,这里有你
大弟二弟两个人,你不用惦记我们,若是有机会,就和卢公子回来看看,没有机会,就常常写封信来报个平安,我和你娘就放心了。”
含芳的泪水簌簌落下:“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侍奉二老膝下。您和娘再考虑考虑,要不就跟我一起去吧?”
“不,”卫伯丁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和你娘从老家来到了京城,已属不易,这把老骨头,不能再颠簸了。”
含芳泪水盈盈地望着母亲:“娘,您帮我再劝劝爹……”
“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和你都是一样,倔强的很,他决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何氏道:“芳儿,你不用徒劳再说了,这件事,我也赞成你爹的想法,不管好歹,我们就留在这里了,只要你和卢公子能好好儿地过日子,我和你爹就没什么牵挂了。”
“可是……”
“不用说了,”何氏也忍不住落泪:“你大弟二弟还得娶弟媳,以后有了孩子,就热闹多了,我和你爹若是身子骨还好,就帮着带孙儿,这不是福气么?”
“好吧,”含芳也深知爹娘的性子:“女儿就听你们的。一定要保重身子,若是有机会,我就一定回来看你们。
”
卫伯丁也眼圈发红,含芳再也忍不住泪水,快步跑了出去。
离京的这天早上,朱炎夫妇也早早过来送行,东西早已都准备妥当,派心腹人先一步送往谦州,众人还在进行最后的话别。
何氏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心中有万语千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