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民女都能理解。但皇后娘娘和太子德行素盛,任何时候都会逢凶化吉。”
“如今苏家作乱,前线战事尚不明朗,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每每想起,岂能不叫我忧心?”
“殿下放心,苏家不得民心,焉能长久?”
太子微露笑容:“每次和卫姑娘谈话,总有春风温煦之感。卢公子不知是哪一生修得的福气,能有你这样一位夫人。”
“太子过奖了。民女承担不起。”
话犹未完,只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太子眉头一皱:“什么事?”
“回殿下,朱大人派人来,请太子速去议事,说是和前线有关。”
一听这话,含芳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太子善解人意地道:“卫姑娘不要着急,若是有什么特殊消息,我一定会叫人去告诉你。”
“多谢殿下。”含芳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异常纷乱。
仍旧是刚才来接的侍卫,将含芳送回了铺子,见了卢秀芳,只说是太子要调调方子,其余什么都没说。
自从这日一别,就许久没再见过太子的面。尽管含芳心中一直放不下,也没有办法贸然进东宫去。
前线的战事,对于百姓来说
,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对于含芳也是如此,卢雁逸一封信也没有捎来,含光一去也再无消息。卫家人几乎是度日如年,越来越忧心。
转眼快到小年了,这是全家离开家乡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可却难以团圆。故而也没什么过年的气氛,反而都小心翼翼,不愿意提起这个字眼。
这日早上,临去铺子之前,含芳开口道:“爹,娘,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卫伯丁微笑道。
“秀芳妹妹现在一个人住,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想把她接到咱们家来,热闹一些,不然,她没经过什么事,家人都不在身边,难免伤心。”
“这是自然的。”何氏忙说:“幸亏你提起来,不然,我根本想不到这些。只怕人家姑娘不肯来。”
“那无妨,”含芳笑道:“我知道秀芳不是那等挑三拣四的人,定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忽听外面一阵敲门声,男仆开了,须臾进来回说:“有两个人,说是有药方的事禀告小姐。”
含芳立刻明白了:“让他们稍等片刻,我这就过来。”
“芳儿,怎么了?你又给谁治病了?”何氏忙说。
“没事
,娘,”关于太子的一切,她都不能透露分毫,因此忙道:“是前日有位夫人,带孩子来找我看病,所以我就下了个方子。您和爹千万别担心。”
听如此说,卫伯丁夫妇也就信了。含芳遂来到外面,果然是那日来接她的两个侍卫!
“见过卫姑娘。”两人毕恭毕敬地说,一面呈上了书信:“这是殿下亲笔所写。”
含芳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寥寥几行字:疾已大愈,深自感激。前线战事有信,望姑娘亲临。
“马车就在门口。不知姑娘可能现在就去?”来人显然已经得到了吩咐。
“好。劳烦两位在这里稍候,我去换件衣裳就来。”
进了里面,含芳只说没什么事,要去铺子了。就换了衣裳,上了东宫派来的马车。
一路上,她的心既有不安,又有期待。盼着快点得知前线的消息,又怕有什么不好的信传来。就这样在忐忑之中,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
“上次一别,再没请姑娘过来,”太子已等在书斋中:“只因最近事情太多,难以分身,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含芳行了礼:“太子殿下担负国家重任,日理万机,民女怎敢打扰。”
“姑娘真是
医国圣手,这段时间服了姑娘开的方子,基本已经痊愈了。”太子面上露出喜色:“好几次朝堂议事,都没有发作过。姑娘此德,我自将铭记肺腑。”
“殿下身体无恙,是天下万民之福。”含芳道:“民女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那就劳烦姑娘再帮我看看,还要不要继续调调。”太子说着,已经将手腕伸出。
许久,含芳也露出笑容:“殿下切勿担心,从脉象看,已然肾气充足,该是没有发病之虞了。”
“我也自觉最近和从前大不相同,不仅病症好了,连精神也好了许多。”太子舒颜:“这半日只说我的病了,想必姑娘心里一定着急了吧?刚刚得到了前线的消息,我军已将突厥和叛军团团包围,不出几日,就该有大捷的消息传来!”
“真的?”含芳十分欣喜,一块石头落了地:“那何时能够凯旋?”
太子微微摇头:“这个还说不好。这只是一次大捷,还不是将敌军全灭,朱炎来信说,还在设计如何剿除敌军的老巢,才算大功告成。”
炙热的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含芳略略呆住:“这么说……”
“卫姑娘千万别急,”太子忙又解释
:“目前这次围困,是关键的一场决战,只要能够取胜,剿灭敌军巢穴,指日可待。姑娘放宽心,就等着前线的好消息吧!”
“有殿下这句话,民女就踏实了。”含芳镇定了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