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眉头紧锁:“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自从昨天晚上我家老爷进宫,就再没出来。方才家下人回府说,那两个贼人嘴硬得很,死活不招。者还不算,一大早苏阁老就进宫了,恶人倒打一耙,反说是和我们朱家有牵连!你说说,这不是要活活把人气死!屋漏偏逢连夜雨,炎儿那小子这几日都不见影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问下面的人,又都和那小子一个鼻孔出气,都不肯说!这宫里有了这样的大事,家里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真是我这心就像热油锅煎的一样!一下就想起你来了!卢公子也在宫里,也只有你知道情况,又冷静些,能帮我出出主意!”
朱夫人一口气说完,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含芳,似乎希望她马上就能说出什么妙招一般。
卢秀芳神情就变的有些紧张。
“夫人,您千万别急,”含芳神态从容:“刺客已经抓住了,就算抵赖一时,终究也是赖不过。朱大人非是常人可比,多少大事都经历过,这点小事又有何妨?”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啊,”朱夫人急的来回踱步:“这可是入宫行刺的大罪!我想来想去,咱们总是在
家坐着是无用的,可前朝又不能去。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中宫,求求皇后娘娘,请她若到了要紧时候,无论如何想想办法。卫姑娘,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去?”
“皇后娘娘肯定也知道了这事吧?”含芳明知以朱皇后的耳目,定是事事都清楚,但从昨夜到现在,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也定有她的原因。
“该是知道吧?”朱夫人迟疑着说,“不管怎么样,我这心里都定不下来,非得进宫去一趟不可!”
“朱夫人,不知能否也带民女同去?”卢秀芳忽然在旁边开口了,不等回答,就又道:“哥哥身在内廷,民女坐卧不安,实在放心不下。请夫人一定应允,民女定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
含芳转头看了看她,那目光中透出万分的焦灼来,兄长和郎君,两人都身陷危险之中,也难怪卢秀芳会这么说了。
“好!”朱夫人却答的十分痛快:“多个伴儿,我这心里也安定几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含芳也不能再推辞了。尽管她觉得进中宫,见皇后,未必对前朝的事有所帮助,可她在这片刻间,心里已经又有了个主意,遂道:“请夫人稍等下,我们换件
衣服就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换什么衣服?”朱夫人一改往常的沉稳,变的十分焦急,拉起两人就上车:“这样就好,皇后娘娘也不是外人!”
马车开动起来,朱夫人还在念叨:“炎儿这小子,若是让我看到她,非得结结实实地打他一顿不可!这好几天了,都找不见影儿,家里有了这样大的事,也指望不上他!”
含芳两人明知原委,却也一个字都不敢说。
下了马车,还是如同上几次一样,小内监带着进入了中宫,圆扇迎了出来,神情却也不似从前的欢喜,像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做了个手势,就带着几人往内殿来。
朱皇后正坐在书案前写字,听得她们来了,就放下笔,微微一笑:“怎么这时候才到?圆扇,赐座,看茶。”
“娘娘知道臣妾要来?”朱夫人有点惊讶地问。
“哥哥和卢公子都在,你们怎么可能不着急?”朱皇后的口吻,仿佛已然洞悉一切:“炎儿又跟来了,嫂子肯定更坐不住了。”
“炎儿也来了?”朱夫人闻言惊的几乎要跳起来:“这小子在哪儿?”
“夫人别急,”圆扇忙笑着说:“朱小将军也在前廷。方才叫人去打听了,平
安无事。”
朱夫人还想再问,听了这四个字,知道不能深说,忙住了口:“那臣妾就放心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那眼中的焦虑和不解,却是遮掩不住。
朱皇后了然一笑:“皇上圣明,任何事情都难逃天断。正好你们过来了,昨日本宫说要给太子亲手做个玉佩套子,就定不下来用什么料子花样好,都来帮着参谋参谋。”
圆扇答应着,进去捧了一个大菊花水晶盘子出来,上面放着各式明黄料子,朱夫人此时哪有心思看这个?却也只得走上前去。
含芳看着皇后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钦佩这在宫中浸染多年,炼成的心胸。也就暂时将心事放下,和皇后一同探讨起来。
其余两人都心事重重,不怎么插话,正当料子选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进来一个小内监:“给皇后娘娘请安。”
“罢了,起来吧。有什么事?”朱皇后眼皮都没抬,问道。
“回娘娘,苏墨已被下狱了!”
皇后像是听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知道了。”
其余三人却是惊诧不已,朱夫人急的先道:“你快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家老爷现在哪里?”
小内监向皇后那里瞄了瞄,见皇
后无话,方敢说道:“回夫人,那两个贼子,死不肯招认,后来苏大人去了,桩桩件件矛头都指向朱大人,正在胶着之时,幸亏朱小将军到了,拿出一封书信来,可是那信上全是隐语,谁都看不懂,又亏着卢公子在那里,竟认得这上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