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查出来,”苏夫人抽泣着说:“说起来,也怪小儿自己顽劣,听跟他的人说,昨日中午喝的大醉,下午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晚上就发生了这样事。想来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这样。我家老爷恨得牙根痒痒的,直说若是他不灌黄汤,哪里会变成这样?”
“夫人休要这么说,”就有女眷忙劝道:“年轻人喝点酒算什么?这定是有那起子小人行凶。夫人千万别太着急,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夫人哽咽着点点头:“多谢大家过来看视,只是现在里面乱糟糟的,恐怕也不方便进去。这样,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这里谢过,等过几日稍稍平复,再亲自登门道谢。”
见如此说,众人也不好执意进去探视,朱夫人遂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您也要多保重。”
苏夫人忙又谢过,众贵妇就陆续出来,丫鬟们也都紧紧跟在身后。
苏府极为宽阔,出了正厅,还得经过一座小花园,方能到达前院,还没走到院门前,就见几个丫鬟急匆匆地迎面过来,苏夫人喝斥道:“这是什么规矩?见了夫人们,还这么忙手忙脚的?还不快磕头?”
几个丫鬟连忙跪下,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朱夫人说:“快做事去吧。”
丫鬟们忙谢恩站起,为首的一个怯怯地道:“回夫人,卫先生已经带着太医们来了,现在就等在外面,请夫人示下,什么时候进去诊病?”
“劳烦卫先生了,”苏夫人道:“你们这就把卫先生和太医请进去吧,我送过客人就回来。”
丫鬟们忙答应了一声,转身从侧门急匆匆出去了。低头走路的含芳闻言,却是心中没来由地一动,尽管天下姓卫的不知道有多少,但不知怎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起来。
贵妇们都是缓缓行来,所以刚过了后院门,就见方才的那几个丫鬟,带着两个中年男子,低头从侧门重新进入了后院。
含芳往那边一瞥,震惊的几乎要失声叫喊出来,幸亏紧紧咬住嘴唇,算是勉强没发出声音。
那跟在丫鬟后面进来的,不正是离乡许久,一直渺无音讯的六叔,卫长荣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丫鬟口中所说,令苏夫人都带着敬意的卫先生,竟然会是六叔?
含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紧紧盯着旁边走过去的人,从身边过去后,
还回头望着,恨不得看个清清楚楚才好。
“卫东家,你看什么呢?”就有朱府的丫鬟发现了她的异样,生怕被人发现,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快别瞧了。”
含芳闻言,只得收回了目光,仍旧照常走着,可经过这短短片刻的注视,她已经确认无疑,那男子就是六叔卫长荣无疑!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令含芳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怀疑加上不安,让她的头脑十分纷乱。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离去!眼看就要出了二门,苏夫人送到这里,也就要为止了,再不打算,就要离开苏家了。
含芳瞬间已经定了主意,趁着苏夫人和其它女眷话别的空档,她连忙悄悄向朱夫人道:“我去那边瞧瞧,很快就回来。”
朱夫人也来不及说别的话,只是点点头,含芳瞅准了个没人发现的时机,就快速向侧门悄悄跑去。
刚才入府,出府这两次时机,含芳已经将这条路牢牢记住了,二门左侧,没到里门之处,就有一座小花圃,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花圃里有两个身影,不知怎的,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这个疑虑牢牢记在了她的心里,出来的时候,她仍旧留神注意着花圃,
果不其然,那两个身影还一直在花圃里徘徊,这第二次的见面,她越发笃定,这两个人她在哪里一定见过!
所以在临走之前,她必须要把这个谜底揭开!
花圃周围十分僻静,没有什么人在这里路过,含芳轻手轻脚地来到花圃跟前,没有进门去,只是在门外向里面仔细看了看。
这一眼不要紧,生出的惊骇,丝毫不亚于方才看见了六叔!
那花圃里除了两个花儿匠,就是那两个穿黑衣的人在踱步,面貌都是十分冷酷,含芳虽然不认得,可两人胸前各自挂了一块牌子,那牌上长宏堂三个字,清清楚楚,犹如一根针,生生扎在了含芳的心上!
长宏堂!这令她绝不能忘的三个字,没想到在苏府见到了!
那个心惊动魄的深夜,被卢雁逸杀死的刺客,不就是长宏堂的人么?
这在卢雁逸口中极为神秘的组织,果然和苏家有着联系!
难怪她觉得这两个黑衣人也这么眼熟,这行为举止,和那夜的刺客如出一辙,一看就是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的。
“这苏家到底卖的什么药?让我们两个过来,又不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听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背着远处的花儿匠,小声向同伴
说着。
“别说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声音更低:“咱们奉命而来,苏家大少爷不发话,也不能问什么。还是安心在这里等等吧。”
“苏家大少爷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顾着自身还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