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见问,遂道:“回皇后娘娘,民女是中奉州人,本出身乡村,是因为弟弟考上了国子监的茁才科,入京读书,所以民女也一同跟来,做些小生意。”
“哦?”朱皇后极感兴趣:“你弟弟也是这次茁才科录取的学生之一?叫什么名字”
“是。”含芳道:“名叫卫含冠。”
一听到这个名字,朱皇后显得更为感兴趣了:“本宫听说过这个孩子。据说是此次茁才科最为优秀的苗子,在学生中出类拔萃。这就难怪了,弟弟既然如此出众,你是他的姐姐,自然也错不了。”
“皇后娘娘过奖了。我们姐弟都是出身乡村,能有个读书的机会,能在京城安身立命,就已经满足了。”含芳不由得心里暗自寻思,朱皇后了解的如此透彻,定是听朱安常说起过。由此也可证明,含冠在朱安常心地,确是极为看重。
朱皇后淡淡一笑,语中大含深意:“本宫看你也是个有福相的孩子,只要好好做事,你们姐弟俩的福分,还在后头呢!”
含芳已然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却只是道:“这话民女断不敢当。”
“皇上驾到!”安静的正殿中,忽然响起
了一声喊。
朱夫人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向朱皇后道:“娘娘,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好,今日有劳你们了。”朱皇后也就道:“等过几日闲了,再进来陪本宫说说话儿。”
还是方才领他们进来的两个小太监,在前引路,一转就出了屋子,往小角门走去。
雪已经小了许多,两人仍然跟着小太监,顺着原路,出了角门,宫门,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起来,朱夫人却还是心有余悸,半埋怨半担心地说:“卫姑娘,你不知道,方才你可把我吓着了。皇后娘娘是何等样人?万一剂量太大了,吃不对了怎么办?别说你,就是我们整个朱家,都担待不起!让你减少点药量你也不听。你的性子倒是真够倔强,真真叫我放心不下!”
含芳却毫不担忧,笑意盈盈地说:“夫人不必担心,难道我能拿我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我知道你该是有把握,不过……”
含芳正色起来:“夫人,方才在宫里我说过,皇后娘娘的病,迁延日久,非用大剂量不能见效,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啊。”
“我明白,”朱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
么些年宫廷里的辛劳,娘娘也不至于如此。都是那个苏贵妃,每日妖妖调调的,兴风作浪!”
含芳不插口这些事,朱夫人也不再提了,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铺子之前。
“我就不下去了,”朱夫人笑道:“过几日复诊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含芳笑着应了,就扶着丫鬟的手下车去,朱家的马车已经辚辚驶远,很快消失在了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芳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见到她,卢秀芳就忙扑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浑身上下一遍,确认没什么事才吐了一口气:“还好,平安无事就好!”
含芳看她担心的样子,不觉又感动,又有点好笑:“能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太多虑了?”
“那可不一定!”卢秀芳说:“宫里是什么地方?万一……”
“好了,好了,”含芳也觉得有些疲倦,就随便坐下:“我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么?对了,店里没什么事吧?”
雪停了,来买货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小的店面内,又挤满了人。
“没事,”卢秀芳笑道:“芳姐姐,能跟我说说,宫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见到
了皇后么?皇后是不是很可怕?”
这个好奇心重的小姑娘,对于什么,都想刨根究底。
“皇后是个和气……”
话还没完,就被外面的一阵喧闹声打断了。
含芳闻声微皱起眉头,忽然一阵浓郁的香风直扑进来,闻惯了天然清淡香气的众人,乍一嗅到这劣质香粉的刺鼻味道,无一不掩住了口鼻。
“哟,这就是最近红火的了不得的妆品铺子啊!我老婆子可算是开了眼了!”一个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妇人,像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请问有位卢小姐是不是在这里?”
“你找卢小姐有什么事?”昌永忙上前问道。
那妇人有五十上下年纪,头上插金戴银,见昌永问,就轻蔑地撇了撇嘴:“你是这铺子里的小伙计吧?一个毛头小子,不懂得什么,老婆子不跟你废话!”
“你……”昌永气的一噎,还没等开言,就见这妇人四下搜寻着:“听说你们铺子的东家是卢家少爷?可在这里么?”
此时店里有认得这妇人的小伙计,早凑到含芳跟前,低声说道:“卫东家,这老婆子是京城头号的媒婆,绰号撮合山,不知她怎么跑
到这里来了?”
含芳心里立刻明白了什么,想了想,就对卢秀芳小声说:“你先到后面去,等我问问她来做什么?”
卢秀芳答应了一声,有点放心不下地到后面去了。这里含芳走到撮合山跟前,就道:“卢家少爷和小姐今日都不在,你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就行了。”
那撮合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