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上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很快,马蹄远去。
含芳靠着老槐树,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目,心中一阵难过。
“这丫头是怎么了?”何氏不解的声音:“一转眼就没影儿了。难道是她故意避着这卢家二少爷?”
“算了,”卫伯丁说,“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别操心了。一个个都大了,儿大不由娘,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唉,我也不是傻子,卢家二少爷和芳丫头的事,你以为我一直看不出来么?”何氏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有点担心,不同意。后来见卢家二少爷是个好孩子,我也就不想挡着他们了。这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好像两人有了误会,问也不说,我能不惦记么?”
“芳丫头做事有分寸,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卫伯丁说:“走吧,别找了,芳丫头既然刚才没露面,定是有缘故。等她想回家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
“这……”何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丈夫拉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完全听不到了。
听见父母的对话,含芳心里更沉重了几分。她想着,等九月一日进京后,站稳了脚跟,就尽快将父母也接走
,将家搬到京城去。这样,免了牵肠挂肚,又能让伤心的记忆远去。
含芳从老槐树后面出来,不自觉地眺望着村口的方向,卢雁逸现在该是去远了吧?
心中一阵难过,觉得有点对不住卢雁逸。但她的理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绝不能感情用事,现在的全副精力,都要用在即将到来的京城之行上,她试图用尽全力的劳作,来填平内心的伤感。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半个月来,卢雁逸一点消息也没有。尽管过得十分安静,但含芳内心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大,她又不愿意到县城去,只能让它深深地埋在心底。自欺欺人地想,去了京城,也许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因为含冠即将到京城读书,千里迢迢,很难再全家一起过团圆节了,所以卫伯丁对这次的八月十五分外的重视。前几天就吩咐多准备点过节的东西,又不顾含芳的劝说,执意自己进城去,替含光请了几天假,把小儿子也接了回来。
按照何氏的意思,是希望含娟夫妇也能一起回来,全家来个大团聚。但卫伯丁却不同意告诉季家
:“娟儿刚嫁过去,这是成婚后第一个节日,泰来是独子,自然得陪着父母过节,你要去接娟儿回来,不是给孩子出难题么?”
何氏虽然有点惋惜,但还是听从丈夫的意见,不再去接大女儿了。
八月十五这天,全家早早吃过了晚饭,按照卫伯丁的意思,在院中设了一张桌子,摆上瓜果月饼等物,一起赏月。
含光是最为兴奋的,忙里忙外,不停地跟含冠说:“大哥,等我出了师,也到京城去找你,咱们兄弟俩在一起干一番事业!”
“净说小孩子话!”含冠道:“京城是那么好混的?我虽然去了,还不知以后会什么样呢,你还是好好在家,侍奉父母,这是最安逸的了!”
短短几个月,含冠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考虑事情也变得深刻起来。
“不,”含光决绝地道:“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我想以后到御林军里去。听说每年都会招收一批高手,哥哥你习文,我习武,我也一定会考上的!”
“这是谁啊,这么有出息?都要去御林军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往外面一看,却见是季泰来夫妇回来了!
两人手
里都拿着大包小裹,满满当当,何氏一见就抹了眼泪:“这么晚了,你们小两口怎么还回来了?”
“这不是,”含娟笑着向旁边努了一努嘴:“是他的意思,非要回来看看。”
“我若是不说回来,你在家还不知惦记成什么样儿呢,坐卧不宁的。真怕你想出病来。”季泰来笑道。
“你这孩子,”卫伯丁虽然也是满面笑容,口中却道:“这是大节日,你就该好生陪着你公婆过节,这么老远的路,又往家里跑什么?我和你娘一切都好,这不还有你弟弟妹妹么?”
含娟一眼望去,眼中透出一丝惊诧:“二弟也回来了?”
“是前几天我去把他接回来的。”卫伯丁道:“亲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你就不该跑出来。”
“不要紧,”季泰来忙道:“昨日我娘就说了,让我们回来给您二老请安。况且这不是二妹和大弟就要进京去了么?以后在一起过节就不容易了。”
“快坐下,快坐下,”何氏忙擦干了眼泪,招呼着:“回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不光是我们买的,”季泰来笑道:“这几大包都是李家兄弟托我们捎的。”
“若
亭和樱花都是有心的孩子,”何氏感叹道:“不知他们小两口的店开的怎么样了?”
“自从开起来就红火的了不得。”含娟笑道:“买货的人挤都挤不开。刚开始只雇了一个伙计,现在雇了三个还忙的团团转!这一下,把县城所有卖妆品的店面都挤下去了!”
“那就好,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何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