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三少爷刚刚过来了。”
大苏略显吃惊,过了片刻,还是开口:“卫姑娘,按理说,这些话没有我说的份儿,但是……”
“你不必那么多心,”含芳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以后咱们都是亲戚了,有话直说,若是还考虑那些有的没的,我可就生气了。”
“我知道卫姑娘是个和气的人,”大苏下了决心:“恕我多嘴,少爷来,是不是和您说那徐家的亲事?”
含芳不由停住了脚步:“你怎么知道的?”
“卫姑娘,您不知道,这几天,为了徐家的这件事,卢家都快成乱成了一锅粥了。”大苏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二少爷一定对您解释过了吧?徐家的那桩婚事,本来早就退了亲的。谁知这几日,二姨娘不知怎的,竟然和徐家牵上了线,非要劝说我家老爷,把这桩婚事再复起来。我家老爷开始还不大相信,堂堂两江总督,竟然还愿意与小小药商结亲,后来才知道,徐家的小姐体弱多病,大概也没几天活头了,徐家为了冲喜,就想抓紧给小姐定一门亲事。可是门当户对的高官显宦,有几个愿意公子娶这样的媳妇?这不,我家
二姨娘不知怎么和徐家走动了起来,说起这头退了的亲事,徐家自然是愿意的,我家老爷开始还有些犹豫,经不住二姨娘左劝右劝,也答应了。刚才我家三少爷过来,是不是又说这件事?”
含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你家三少爷说,家里准备婚礼,忙的人仰马翻。”
“哼,”大苏冷笑一声:“人仰马翻差不多,但却不是为了准备婚礼。”
“那是为什么?”
“婚事都没定,只是老宅的那些人一厢情愿,有什么可准备的?”大苏说:“我家二姨娘总是怂恿老爷,让二少爷赶紧回去定亲,二少爷就是置之不理,这不,宅里整日吵架,上上下下都不得安静!”
原来真的是曾经存在的婚事!现在还没有重新定!不知怎的,含芳立刻就觉得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瞬间轻松了许多。但接踵而来的,却是内疚和悔恨,刚才她对卢雁逸的所说所做,令含芳的心顿时疼了起来。
大苏又说:“卫姑娘,你别理会那三少爷怎么说,他就是和她娘串通一气,恨不得这件婚事早日成了才好。从小他就是那样,处处和二少爷过不去,表面上看来笑嘻嘻的,
总是背后使绊子!”
“方才你家三少爷说,二哥小时候总是管教他。”含芳有意再引大苏说点什么。
“他胡说!”大苏几乎是脱口而出:“管教?二少爷才懒得理他!总是他让人忍无可忍,二少爷才惩治他一番,现在还把自己说的像是个好人似的!”
含芳想了想,问道:“大苏,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可知道,这卢老爷,是怎么知道我在省城的?”
“卫姑娘,这还用问,一定是德远堂多嘴的伙计们说出去的!”大苏恨恨地道:“那些家伙,唯恐没得献勤儿,那天老爷一去,就找了几个伙计说话,定是有人泄露了!”
含芳微微点头,不想再说自己的事了:“大苏,现在你和含妍的婚事就算定了,你好好准备吧。”
“卫姑娘,您放心。”大苏答应着,却又有些担心地说:“可是我家老爷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还有你和少爷……”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把你俩的事办好要紧。”含芳叮嘱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苏家门前,两人都自觉地不再说话。
进入里面,就见卫季丁担心地说道:“芳丫头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和你五婶都要找你去了!”
含芳勉强将心里的烦乱压下去,做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车都已经雇好了。”大苏忙说,“就在门口,我送你们回去。”
“你就不用去了。别耽误了德远堂的活,”卫季丁说,“我们几个坐车回去就是了。”
大苏还是要送,后来见卫季丁坚持不让,才勉强依了。母子两人将卫家人送上车,直到车去的望不见了,才回来。
一路上,含芳都是心烦意乱,但她不愿意让人看出来,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五房的三人倒是心情不错,含妍因为一块大石头落地,有说有笑,只不过怕父母不喜,也不敢太表露出来。雇的车比杨得贵的马车要快的很多,不到黄昏就到了村中。
卫季丁夫妇也跟着去了二房,还没到门前,正好看见村中的刘婆子出来,一见了就大惊小怪地道:“哎呀,这不是妍姐儿么?叫我们好生担心!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潘氏面露不悦,卫季丁忙抢先说道:“哦,这不是,这孩子不懂事,也没跟家里说一声,就偷着跑到
城里她表姨家去了!我们去了,她表姨还不放呢,要留下多住几日,后来我们将这孩子狠狠说了一顿,带回来,好好管教管教!”
刘婆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也不好说别的什么:“没事就好!”
“是妍姐儿回来了?你表姨可还好啊?”何氏闻声早已从里面出来,也帮着把这话圆过去。
“都还好!”含妍笑着说了一句。
“快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