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立刻触动了含芳的心事,她勉强笑了笑,打岔过去:“还是先让我过过干娘的瘾吧!若亭哥,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吧。这里不用担心。”
李若亭又嘱咐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去了。
含芳又陪着樱花说了一会儿话,忽然,樱花眼圈一红,低声道:“芳妹妹,我真羡慕你,爹娘都那么疼你,一家子都和和睦睦的,不像我……”
自从嫁过来,每次出现在人前的樱花,都永远是那么柔和地笑着,似乎从来也不会生气,也不会着急,那笑容中透着的坚韧,足以支撑起一个贫弱的家庭。这样的动感情,还很少表露出来。
含芳立刻明白的了她的心事:“嫂子,你父母还是没有消息来么?”
樱花摇摇头,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没有,我也不敢写信去问。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子怎么样?”
“嫂子,别伤心了。等小侄子出生,外公外婆肯定迫不及待地赶过来。”含芳只好这么安慰她,“有孕的时候不能伤心,不然该动了胎气了。”
樱花勉强止住眼泪:“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一想起爹娘,我这心里就
难受。现在就盼着等孩子出生了,他们能够回心转意吧。”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什么:“听说那次来治瘟疫的卢郎中,好像……”
话没说完,就被含芳止住了:“嫂子,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养胎,要是需要什么,你就只管跟我说。”
樱花住了口,只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含芳只觉得坐不住,站起身来:“嫂子,你歇一会儿吧,我去前面看看。”
樱花答应了一声,一直目送着她出去,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用药对症,含娟的伤势很快减轻了许多,第三天傍晚,她就非要撑着回家不可。何氏也不愿意还在这里麻烦众人,就答应了,叫含冠过来,将姐姐背了回去。
虽然回了家,杜氏却依旧每日一大早就过来,每次来,总会给含娟带点补养的东西,都是她天没亮就起来亲手做的,看着含娟吃完,就坐在旁边和含娟说话,照顾的无微不至,使得众人对她的看法都大为改观。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含娟的伤势已经大好,基本能下地慢慢走路了。季家夫妇来的日子也已经不短,眼看儿子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季泰
来又一时回不去,两人也开始打算返回城里了。
临走头一天晚上,卫家办了一桌酒席,将众人都请了过来。散席后,说起明日回去的事来,贺氏拿了几瓶妆品,送给了杜氏,含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布包袱,打开看时,是两条做工精细的护膝,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做成,绣上了花样,含娟将它递过去:“伯母,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这护膝是我做的,虽然粗糙些,您和伯父就将就些用吧,冬天总能挡些寒气。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受风寒。”
杜氏接过去,看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十分感动:“好孩子,伯母虽然针线活做不好,但也知道,这两条护膝,可不是容易做的。就看这花样,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是做不完的。就凭你这片心,伯母也忘不了。”
“小东西而已,只要伯父伯母不嫌弃就是了。”
杜氏抚摸着那平整的绣活,忽然又放下了,接着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众人都愣住了,过了片刻,季泰来才反应过来,就连忙要追出去,却被父亲拦住了:“别管,你娘有她的意思。”
这样一
来,众人都怔怔地等着杜氏回来。过了半天,才见杜氏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杜妹子,你做什么去了?”何氏忙问。
“娟丫头,你的东西伯母收下了,那伯母的这点心意,你可也一定不能推辞啊!”杜氏是个性急的人,顾不上回话,就先把取来的东西塞到了含娟手里。
含娟一看,立刻吃了一惊,只见是一副上好的翡翠镯子,那镯子通体晶莹,泛着碧绿的光泽,绝非一般货色。
连何氏都没想到,马上推辞道:“杜妹子,这礼物可太重了,她一个小孩子家,万万不能收。”
“是啊,伯母,”含娟说着就要放回去:“伯母的心意我领了,若是换个别的什么,我倒是不推辞的,只是这个,还请伯母自己留着吧。”
“拿着,拿着,”杜氏着急起来,将那镯子硬塞回含娟手中:“听我说,这镯子可不是随便买的,这算是杜家的传家之物了。还是泰来的太奶奶那代留下来的,然后就传给了泰来的奶奶,又传到了我手里。我自然还得传给我的儿媳妇!这不能论本身的价值,你若是收下,就算承认是我们季家的人了,若是不
收,可就表示你嫌弃我们季家!”
她这么一说,这镯子的性质立刻变得不同。含娟看了母亲一眼,才将镯子收下了:“伯母,既然您这么说,那这镯子,我就收了!”
“哎,好,好,”杜氏立刻眉开眼笑,“这才是好孩子!以后你把它传给我的孙媳妇,咱们杜家人丁兴旺!”
站在一旁的季泰来,显然没想到母亲会将这家传的东西拿出来,高兴的眼圈泛红,他深知,这就已经证明,母亲是从心里彻底接纳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