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因为各怀心事,也想早点回房,倒都无话,遂都洗漱去了。
含芳却直到半夜才睡,除了将包裹检查了一遍,又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妆品制作,才躺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含冠就第一个爬起来了。他虽然因为读书,一直都习惯早起,可今天还是比以往更早的多。
他心里有事,手上不停地收拾着笔墨纸砚,可却是一言不发。
含芳知道,大弟素来沉稳,平时就少言寡语,今日的考试,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重要大考,而且也是关乎他未来命运和人生的考试,自然是心里紧张,不想言语。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多问他什么。含娟在厨房忙着准备丰盛的早饭,何氏帮着儿子收拾东西,却总是因为过度紧张,往往是帮倒忙,就连卫伯丁,今日也破天荒地没有早早下地,而是如同儿子一样,一言不发地坐在炕上喝着茶,脸色分外沉郁。
只有含芳,心情倒很轻松,她见家里人都那么紧张,就踱到弟弟屋里:“你这是要出多远的门啊?东西带了足足两大包袱,咱们可说下了,这一路上,都由你扛着,我可不管!”
何氏
母子都是心不在焉,再加上都没出过远门,所以随手看见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包袱里一塞,不知不觉间,竟然放了满满两大包袱,经含芳这么一说,母子两人也不觉失笑了。
“这考试也就到酉时就结束了,晚上我和弟弟雇一辆车就回来了。只要把笔墨纸砚带好就行了。”含芳嘱咐:“别忘了多带一份,免得到时候不够了着急。”
“二妹说的不错,”含娟做好了早饭,进屋来招呼众人,也不觉笑了笑:“看你们这架势,像是要千里迢迢进京去似的。”
“大姐,借你吉言,”含芳笑着说:“含冠这次考上了,可不眼看就要进京去读书了吗?这话真是个好兆头。”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一起吃了早饭,姐弟两人就出门去了。
到了州城,含芳先送弟弟去礼义学堂。还隔着两条街,就已然是人山人海的架势了。
因为这是太子亲自主持的考试,又是要到京城去的,对于州城的年轻学子来说,是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今天除了来参加考试的,家中人也都来了不少,将礼义学堂附近,挤了个水泄不通。
姐弟俩好容易才找了个空子,勉强挤到了学堂前面,门口已经有四个身着儒衣的学堂先生,站在那里维持秩序。
人虽然多,却都还算安静。到了开考的时间,凭报名的文书,陆续放入场内。
含冠紧紧拿着装笔墨纸砚的小包袱,做出一个笑容:“二姐,别担心,我一定能考好。”
含芳也笑了,她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就往后退了两步,目送弟弟进了考场。
待到考生全部进去,大门关严,外面的考生家人却还都不肯散去,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聊天。
“哎,你们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考试,会突然提前哪?我家儿子都有点慌神了。”有人好奇地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故作神秘地说,“你说这是重要考试,那这是谁主持的?”
“那还用问,太子殿下啊!”
“对了!”那人不无得意地道:“正因为是太子主持的,现在朝野局势有变,有项家和白家的罪臣都被满门抄斩,在这节骨眼上,提前进行茁才科的考试,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沉默了半晌,许久,才有
人试探着说:“难道是太子殿下还要有什么动作?”
“心里明白就行了!”方才透露消息的人忙道:“小心说走了嘴!”
“你这消息确实么?”有人不相信似的。
“那当然!”透露消息的人得意洋洋:“我家在京城可是有做官的亲戚!这还能错!”
“那看来你家公子有点把握啊?”有人略带嘲讽。
“这可不能乱说!”又有考生家人说,“太子亲自主持,谁敢有任何举动?听说考官都是京城国子监的老师,这礼义学堂的人,顶多当个传话的罢了。”
含芳听着大家的议论,心情轻松了许多,既然不可能有幕后黑手操纵,凭含冠的才学,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不过,她也添了一丝不安,虽然项家和白家的事,她比谁都清楚,但方才众人的对话,也不无道理。朝野局势复杂,项白的倒台,太子的急急选拔,不知是政局上又发生了什么?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卢雁逸,情况错综复杂,若是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不行,晚上到了县城,她就要给卢雁逸捎一封信去,问问他如今有没有什么不对头。
含芳离
开人群,就近找了个茶馆,向老板娘借了一副笔墨纸砚,就匆匆写了一封短信。折好后放入包中,就又急着向瑰丽斋赶来。
瑰丽斋门口,依旧是客人盈门,似乎比上次来,人更加多了。
门口的伙计已经认得她,知道不能慢待,故而一见了就满面笑容:“卫姑娘,您来了!我们掌柜的正等着您呢!小的这就带你进去。”
含芳也没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