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摸摸空着的包裹,望望前面的大路,正是通往东城门方向,出了东门,就是去往京城的官道。含芳站在那里,不觉走了神,她的心思,早都飞往了卢雁逸身边。
不知道卢李一行人,此时到了哪里。她知道京城离这里虽然不远,但也得两日的路程。此去充满艰险,尽管她相信卢雁逸,但此次的对手,毕竟是呼风唤雨的朝中阁老啊。
“咚”!含芳站在门口没动,却不防从后面突然撞来个人,几乎把她撞倒:“这位姐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含芳站稳身子,转头一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此时又着急又害怕,几乎要哭了出来。
“没事,”含芳说,“有什么急事?走路得小心些!”
“我……我急着去报名……”小男孩急的语无伦次:“这位姐姐!能不能让我先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不行?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你碰伤了哪里没有?”
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孩子,含芳忍不住笑了一笑:“没事,姐姐没有跌倒。你要去报什么名?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多谢姐姐!”小男孩高兴的一脸灿
然:“我要去报考国子监的茁才科!人可多了!去晚了,报不上名,我就不能去应考了!”
“茁才科?”含芳重复了一下这个从来没听过的词语,那小男孩却已经飞跑开了。
含芳慢慢在街上走着,一是看看州城的情景,二是想找个什么小吃店吃点东西。
走着走着,她发现,今天街上少年特别多,个个行色匆匆,神情紧张,像是要去办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口中还都念叨着国子监,茁才科,报名几个词。
她不由得留了个心眼,路旁正巧有个卖糖水的店铺,这是含芳的最爱,立刻就进去坐下了。
“这位姑娘,您要来点什么?”立刻就有小伙计迎上来,笑容满面地问。
“来碗杏仁茶吧。”含芳随意地说,“我见许多人要去报什么名,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姑娘,这么大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小伙计反而一脸诧异。
这下轮到含芳搞不懂了:“什么事?”
“姑娘是不是从外地来的?”
含芳点点头:“正是。怎么,和这有什么关系?”
“那就难怪姑娘不知道了,”小伙计卖弄似的说道:“国子监今年加了个茁
才科,要选拔十二到十八岁的少年才俊!这几日正在报名,今儿是最后一日了,这不,本地的读书人,都怕错过了这最后了机会,赶着去呢!”
“新加的茁才科?”
“是啊!”小伙计显然是个嘴碎的,兴致勃勃地说起来:“这可是大恩典呢!听说是太子亲自主持的!若是选上了,以后有机会到东宫做事呢!不过就算报上了名,也不一定能考中,只收三两个人!”
“这么严格?”含芳口中说着,心里早已了然,这定是当朝太子为了培植自家势力,所进行的才俊选拔。
不过,她也听说过,现在的皇帝年纪大了,太子继位指日可待,天下的人,自然是要投靠在新君门下了。
“你还在这里唠叨么?还不赶紧去给客人上糖水?”坐在那里的老板娘一声断喝,吓得小伙计一溜烟去了。
“姑娘,难道你也对这茁才科感兴趣?”老板娘闲着无事,走过来与含芳闲谈。
伙计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杏仁茶上来,白色的汁水泛着香甜的热气,含芳喝了一口,顿时觉得热流从头直到脚底,浑身立刻暖洋洋的,两日来的寒冷疲惫一扫而空,不由
得笑道:“这糖水熬得着实不错。”
“看姑娘是个懂得的人,”老板娘笑吟吟地道:“我这铺子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老客人都喜欢喝这杏仁茶呢。”
含芳搅动着碗中的茶,还惦记着刚才的事:“我一个女子,也不能去考什么国子监。不过是看许多人都去报名,所以好奇。原来是太子亲自主持的。不过名额那么少,考上也着实不容易。”
“姑娘有所不知,虽然茁才科招收的少,不过还有预备科,那就宽松的多了。如果能考上预备科也不错,也会到京城国子监里读书,授课的都是当代大儒。只不过一年后还要进行复核,成绩过关的,照样会进入茁才科。”
“是么?”含芳心中一喜。
“姑娘这么关心这事?”老板娘看着眼前这女子,有点纳闷。
“我弟弟也要来考!”含芳三口两口将碗中的杏仁茶喝完,看着外面急急赶去的少年们,掏出十个钱来放在桌上,就抓起包裹也奔了出去。
刚才听到茁才科的消息,含芳就心思一动,继而打听清楚,她就更坚定了必须替含冠报名的想法。
她倒不是非要含冠考上茁才科不可。她
所在乎的,是若能通过预备科的考试,就可以进入国子监这全国最高学府,听到当代大儒的讲授,这对于弟弟来说,可是极为重要的!
含冠是读书的好材料,她一定要让弟弟接受最好的教育!
向路人问清楚了报名地点,正好就在不远处的州中礼义学堂,到了学堂门口,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虽然是冬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