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来的人正是季泰来!
含娟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立刻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模样。
“娟妹妹,芳妹妹!”季泰来倒是一眼就捉到了姐妹俩,连声打着招呼。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摊主糊涂了。
“哦,我们原来是邻居。”季泰来淡淡地说,“大叔,你拉着我干什么?”
摊主像得到救星似的,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季家小哥,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正好,你还认识卫姑娘,这就更没事了。你帮我们做个证明,把这摊位的交接弄清楚。”
“好吧。”季泰来口中答应着,眼睛却一直向含娟那边望去。
双方都将字据拿了出来,互相传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就在季泰来的作证下,将交接的事宜说清楚,算是完成。
摊主还有事,这头办完,就急着走了。剩下季泰来站在那里,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
含娟虽然背对着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含芳便向他笑道:“泰来哥,你出师的事情,都结束了么?”
“哦,就在这两天了。”季泰来回过神儿来,忙说,“娟妹妹,我已经想好了。等过两天
这头都结束了,我就到你们村里去!”
“啊?”含娟大吃一惊,不由得就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季泰来的神情分外认真:“这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这几年,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对于布匹,还是了解些的。我想好了,横竖出师之后,我也要做点事情。我就到你们村里去,上点货,在周围的几个村子卖。我学了几年,在哪进货我都知道。乡下都认这些布料,生意一定会好的!”
“泰来哥,你是顺嘴说说,还是真想清楚了?”见大姐欲言又止的样子,含芳就替她问了。
“当然是想好了!”季泰来忙说,“我不靠家里,不靠任何人,就凭自个儿两只手,白手成家!在你们村里,我就能天天看见娟妹妹了。”
含芳不由得噗嗤一笑,看着大姐,脸上的怒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红晕。
“行了行了,看泰来哥那么诚心的份儿上,你们小两口就别闹别扭了。大姐,你的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含芳笑着,将大姐往季泰来那边作势推了推。
“哼,说的容易!”含娟依旧不抬头,“到了
村里,你住在哪儿?想过没有?村里不比城里,没有多余的空房子,你以为像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么?”
“这……”季泰来显然没考虑到这个,不由得愣住了。
“若亭哥!苹妹妹!你们怎么在这儿?”
含芳无意中往街上一瞧,却意外地发现了李若亭兄妹。
可是,李家兄妹显然不愿意在这儿碰到她,听到招呼,两人的神情都是一僵,旋即,才勉强走了过来。
“我们来这……有点事,”李若亭本就嘴皮不利落,这会儿心里有事,更是支支吾吾。
含芳心中顿生疑心:“若亭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瞒着我们啊!”
“没有,没有,”李若苹也连连摆手,“我们……”
话音未落,只见一张纸从李若苹的怀里掉了出来,兄妹俩吓了一跳,都忙不迭地弯身去捡,好巧不巧,那张纸,却正好落在了含芳的脚下,没等主人伸手,含芳就已经先一步捡起来:“当票?”
“芳姐姐,你听我……”李若苹又着急又伤心,眼泪马上就要落了下来。
“妹妹!就知道哭!”李若亭不满地嗔怪了一句,旋即就说:“没什么,是几件我们小时
候的衣裳,反正也穿不着了,搁在那儿也是占地方,所以我就当了,你们可千万别多心,啊?”
含芳已经明白了:“若亭哥!什么小时候的衣裳?你们一共不就剩下一包衣物吗?天气冷了,一件也不能少啊!你听我的,衣服不能当,马上去赎回来!”
“芳妹妹,这是我家的事,你就别管了!”李若亭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还是李若苹心里藏不住话,见了含芳就跟见了亲姐姐似的,恨不得一肚子话都倒出来:“芳姐姐,我哥说了,把衣服当了,给娘留下,他就准备到城里来当轿夫!”
“若亭,你……”这下,连含娟都忍不住开口了。
“没什么,”李若亭却出乎寻常的镇静,“我总得干点什么,做轿夫怎么了?我年轻力壮,什么活不能干?”
含芳忍住内心的难受,道:“若亭哥,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不是心疼你,而是心疼贺婶子,你想没想过,你若是真的到城里来干活,婶子得有多惦记你?这段时间婶子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你们不能再给你娘增添烦恼了!”
“这……”李若亭沉吟了。
“若亭哥,事情不能急,得一
步步来。留在村里,一样能想出办法来。你若是听我的,就把衣服赎回来,跟我回家去照顾你娘!”含芳紧接着道。
“哥,你就听芳姐姐的吧!我和娘离不开你!”李若苹几乎要哭了。
这一下,李若亭彻底动摇了,他深知含芳说的有道理,可男子汉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