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亭哥,”含芳继续劝他,“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人。但人啊,到什么时候,就得说什么话。这是突然的变故,人力阻挡不了的,暂时既然没办法搞到好的住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婶子和妹妹想想啊。况且,这也说不到什么要强不要强的话上,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们家恢复了元气,再搬出去不是一样么?”
听了这番话,李若亭也思忖起来,半天没言语。
看他已经有点被说动了,含芳又继续劝道:“若亭哥,你细想想我的话,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就别犹豫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跟我过去,不然,这大半夜的,要是把婶子和苹妹妹冻着了,可了不得!”
“是啊,”李若苹早就忍不住了,“哥!你就答应了吧!你听芳姐姐说的都对,这就剩了这么点支架,咱们可怎么住啊?在芳姐姐家,我还能有个伴儿呢!”
“你这丫头,满嘴里胡说些什么?”李若亭微微沉了脸:“你去玩儿去了么?”
“不,不,”李若苹还是小孩子心性,见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
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最喜欢和芳姐姐在一块。以后我也能帮着卫大娘干活,我什么都会!”
“若亭,”何氏连忙说,“你看你说到哪儿去了?看把苹丫头吓得。用你们干什么活啊?只要你们能好好儿地,我们就放心了!”
“芳丫头,你的好意我们领了,”贺氏感激又有点犹豫地道:“我们三个就先在这里将就几天吧,我明天就给我娘家哥哥写信,我们娘几个先到那里去住几天。”
“那也可以。”含芳诚恳地说,“可是这一来一去用的时间可不短,这几天这么冷,是万万不能再住下去了。这样。婶子,你们几个先到我家暂时住几天,等贺家舅舅那头来信了,你们再去也不迟。”
贺氏还是迟疑:“婶子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可是你家也是小房窄屋的,我们这三口人,拖拖拉拉的,要住到你们家,太添麻烦了,这万万不行!”
“婶子,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含芳道,“你们也知道,前几天我五婶就在我家住过几天,还有我家含妍妹妹,那屋子住两三个人足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婶子,你就别犹豫了。
要是你身子有个什么不适,我李大叔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这几句话彻底触动了李家三人,贺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那好吧!芳丫头,多谢你和你娘!这份恩情,以后我们一定会报的!”
“婶子,这话可就见外了,”含芳道:“你们家遭了这么大的事,这些还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何况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么多年,婶子对我家一直照顾有加,这份情义,我们都记在心里呢!一直想回报,也不知该为你们做点什么。”
“那好吧,”李若亭走上前几步,郑重地面对含芳,说:“这份情我们一定会记得。”
含芳知道他的性子,对他也不多说别的了,就爽快地道:“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吧。这里太冷了,风嗖嗖地往屋里灌,再呆下去,只怕婶子就得冻病了。”
李若苹已经赶紧收拾起东西。可是因为这场大火事出突然,李家什么东西都没抢救出来,只有放在炕边的一个衣包,算是还残存。
“芳姐姐,”李若苹手里拿着那个衣包,苦笑了一下
,“你看我们家现在还有什么收拾的?就剩这几件衣裳了。其余的一场大火全没了。”
含芳知道,李家多年来勤俭持家,也能有点家底,这一下,可就半点都不剩了!
“没关系,”含芳只好这样安慰着,“缺什么,到我家我帮你们找。别担心。苹妹妹,你扶着婶子,赶紧走吧。”
李家三人跟着往卫家走。前几天潘氏搬走后,那间房子还没来得及动,这下倒是省事了,不用再收拾布置,只是换了套被褥,就可以了。
李若亭就和含光在一起住,含光本是个大方宽洪的性子,就算挤了点,也毫不在意。
卫伯丁听见他们来了,就过来打了个招呼,安慰了几句。因为是女眷,他也不便多停留,就借口有事,先回屋里去了。
含娟一进屋,就把火先生好了,屋里很快就暖洋洋的起来。
看着眼前这干净温暖的房屋,贺氏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紧紧攥着何氏和含芳的手,只是哽咽着。
“婶子,你们在这里千万别客套,就把这当成自个儿的家,有什么事就只管说。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含芳将屋里布置好
,就微笑着说。
“芳丫头,以前婶子要是做过什么对不住的的事,你可千万别和婶子计较,别往心里去,啊?”
含芳已经转身要走了,贺氏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嚅嗫了一下,像是十分艰难地吐出这几句话来,脸上已经显出隐隐的红色。
含芳完全了解她的一丝,忙作浑不在意似的微笑道:“婶子,您看您说的那是什么啊?有什么事啊?您现在心情不好,就别瞎想了,赶紧休息吧!”
贺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点了点头:“好,婶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