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母?”卢雁逸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抬出她来,恐怕在我这里还不够资格!而且,若是你姨母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想她还有脸认你么?她恐怕也不想有你这么个外甥女吧?”
焕霞犹如五雷轰顶,呆呆地瘫倒在地上,双眼发直。
“你若是还有一分孝心,为了你姨母好,还是乖乖听话,不然,恐怕她也得受牵连!”卢雁逸冷冷地睨了焕霞一眼。
“二哥……”
“你为什么这会子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卢雁逸看向三弟,他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我对你的好脾气,我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卢鹏翱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二哥,二哥!您可千万别听有些小人挑拨!那些人都是想离间我们兄弟关系,我只是为您着想,不愿意您为了这不识相的丫头生气,所以才赶过来,二哥,您可要理解弟弟的心意啊!”
“我也知道三弟是个明白人,不会做那作茧自缚的事。”卢雁逸冷冷地说,“只要你的心放正了,自然还是我的好弟弟。”
“那我……就放心了。”卢鹏翱勉强挤出一个献媚讨好的笑容,不敢再发
一言。
大苏一言不发,将焕霞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就带着两个人,将焕霞的嘴堵住,塞到了一乘早已准备好的轿子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二哥,那我也走了。”卢鹏翱看着那冷面暴君的脸色,小声说。
显然卢雁逸对他再没什么耐性了,连个头都没点。
卢鹏翱却如释重负,他知道这是暴君哥哥不会对他进一步惩治的表现了,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一面懊悔自己的自找苦吃,一面也一溜烟去的无影无踪了。
含芳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
“对不起。”卢雁逸向她走近了两步,重重地吐出三个字来。
虽然只有这最常见的一句话,但含芳知道,对于一向唯我独尊的卢雁逸来说,这样的道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事情过去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你也不必再负疚了。”含芳冷冷地说。
卢雁逸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回答,他说起了别的话:“焕霞从小在五姨娘身边长大,不知天高地厚,我知道你不会为她这种人生气的。至于鹏翱,他虽然不是五姨
娘亲生,可这些年来,一直靠向得宠当家的五姨娘那里,两人之间互有利益往来,他定是得到了五姨娘的叮嘱,才赶来为焕霞出头。”
“这都是你家的家务事,你用不着跟我说。”
“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我还是要解释。”卢雁逸语气平淡,娓娓道来,像在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含芳,你这次回去,真的不打算再进城了么?”
含芳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今天是生了我的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也不想再做什么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但你记着,你是我的夫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含芳脸色微微一变。
“我给你时间,好好平静一下,我短时期内不再来打扰你,不惹你伤心,但是,你永远别想从我这里逃开!”
卢雁逸说完,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转身就离去了。
含芳看着他那稳稳的背影,一时竟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终究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半日,含娟一直躲在最里面,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此时才缓过些神儿来,拍着胸口走出来:“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个丫头?剑拔弩张的
,我真怕她会怎么着!卢公子也是,平时看他没这么可怕啊,这一翻脸,可真是了不得,我这心啊,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含娟坐在凳子上,还是心有余悸:“哎,你说,那丫头会不会被押回老家啊?”
见含芳没答话,含娟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样的人,就该这么整治他!卢公子的话,谅他们也不敢不依!”
“走吧!回家去!”
这一天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令含芳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她此时连药茶摊都不愿意再看一眼,好像一看见它,就能勾起无限的伤心往事来。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回家,那温暖的小院,也许能够抚平她内心的些许伤痛。
含娟似乎明白她的心意,没多说什么,只是手脚利落地收拾起东西:“那这摊位怎么办?就撂在这里算了么?”
“不要紧,”含芳心不在焉,“还有几天才到期,到那时候,摊位主人一定会来的,我到时候再进城一趟,把事情结束就好。”
“那好吧。”含娟也看了看这药茶摊,心里也酸酸的,眼见含芳已经快步走了
出去,她也急忙跟了上来:“哎!你等等我!”
姐妹俩回到家,已经是黄昏时分,娘亲早就做好了晚饭,等着她们回来。
两人极有默契,白天发生的事,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说在城里逛了逛,过几天摊位到期,再进城去收尾一下就好。
何氏也没想太多,吃过晚饭,就催促她们赶紧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