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卫长达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您放心!我们一定将爹娘风风光光地送走!”
“是啊,”范氏心里高兴极了,她的全部目的都已经达到,二老屋里那些东西,都是值钱的,这下,少说也得有三四百两银子的剩余!
原来还想着得好一番口舌,没想到,卫老太爷三言两语,事情就敲定了!
她连丈夫受伤都顾不上了:“我们做儿女的,看着爹娘辛苦了一辈子,怎么能不把这最后一件事办好?老六回来,有我们照应呢!都是一家子亲骨肉,还能瞅着有难处不管?”
“那就好,”卫老太爷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拔脚就走,“老六和你们做兄嫂的不辞而别,又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就私自拿走了老人的东西,的确是他不对,但你们就多担待吧!”他边走边说:“唉,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看见你们这副样子,只怕也会被气的活过来!”
卫长达看了范氏一眼,强撑着站了起来,要送他:“大伯!多亏您老今天过来,替我们做主!改日我们再登门请安道谢!”
“罢了,”卫老太爷冷着脸摆摆手:“我受不起
!只要你们能让我省点儿心,少给卫家丢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迈出门去,见只有老四夫妇跟出来,沉声道:“老四!你们也别太得意了!这世上什么事都不是顺风顺水的,小心太过了,就得溢出来了!”
卫长达夫妇尴尬不已,勉强答应了一声,将卫老太爷送出门去。
回到家里,想起二儿子的表现,卫老太爷不由得越来越气,他先将二宅的事情仔仔细细向卫老太太叙述了一遍,接着就向卫仲丁的女儿卫含姗说:“去!再到你二伯家一趟,把你二伯给我务必叫过来!”
卫含姗不敢违拗,忙向外面跑了。
时已傍晚,含芳一家做好了晚饭,正热热闹闹地准备开饭,忽见卫含姗又过来了,待听清楚来意,含芳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回去告诉爷奶,我爹娘身子骨太弱,实在不能去!请二老别再费心了!”
卫含姗和他娘陆氏一样,是个毫无心眼的,整日就愁没什么话可卖弄的,这会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遂得意洋洋的将方才卫老太爷所说,二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出来,末了还道:“爷气的了不得,让二伯一定去!”
“噗嗤!”二房众人听了这个故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把卫含姗弄愣了。
含芳边笑边说:“那也没办法啊,我爹身子不好。姗妹妹,你就这么回去说吧。”
何氏心软:“你吃完饭了吗?”
含姗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比自家奶奶每天做的要强了不知多少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还是不敢撒谎:“吃过了。”
何氏顺手从桌上拿了个糖三角,塞到含姗手里:“年纪小,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再吃点。”
含姗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看着这白白胖胖的点心,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一大口,滚热的糖浆烫的她眉头一皱,还没等咽下去,就含糊不清地说:“二伯,二娘,我走了!”
没等出院门,手里的点心已经咬下去大半个。
看着那瘦小的背影,何氏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孩子也够可怜,她娘整日也不好好做饭,你奶又是吝啬的性子,恐怕什么也吃不着。”
“您就别操那心了。”含光不以为意,“就算再差,也总比咱家以前吃不饱的好!”
经这么一说,何氏也无语了。
“要不是二姐挣来这些钱,咱家能过的这么好?”含光
看着桌上的饭菜,眼中闪着光:“二姐,药锅熄火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去城里卖大青叶茶吗?”
这话一出,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含芳身上。这段时间因为瘟疫的事,谁都没再想着药茶摊子,如今瘟疫过了,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了。
含芳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打算!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来,先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卫伯丁夫妇也没再继续追问,女儿现在成熟了,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他们是一百个放心。
既然不想说,他们也尊重女儿,不再问下去。
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晚饭。
这么半天,含娟却是一言不发。众人都没太注意,只有含芳,向她打量了两眼,从那双忧郁的眸子中,清清楚楚地知晓,姐姐心里想的是什么。
疫情已经全部解除,各个村中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县城下到村里的郎中,也都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含芳正帮娘亲做早饭,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心猛然一跳,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逼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然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
是卢先生啊?”何氏已经看到了,忙撂下手里的活,热情地迎接了出去。
不管对与他和女儿的关系如何看,但这一段时间一来,卢雁逸对安江村所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都从心眼里感激这位医术高超,平易近人的郎中,所以,何氏也是分外的尊重。
“伯母!”卢雁逸极为亲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