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逸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在这种情形之下遇到,也有些吃惊,不由脱口而出:“李贵?怎么会是你?”
“卢公子,没想到吧?”来的正是旋雷山的李贵,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人,“看来您早知我的真实身份了。”
“明人不说暗话,”卢雁逸道:“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想必都能理解,第一次相见,就那么不同寻常,我岂能不查个究竟?”
这李贵是个爽快人,闻言哈哈一笑:“好!卢公子,我就敬佩你这样的人,性子真诚,从不做那些口是心非的事!我那天也是身不由己,不敢透露姓名,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若是愿意交,咱们就做兄弟,若是不愿意和我们这样的人来往,从此就井水不犯河水!”
看起来卢雁逸倒也不反感这人:“和痛快人来往不说虚的!你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营生,谁不知你义薄云天的名声?能有这样的兄弟,也算是我的幸事!旋雷山威名赫赫,做过的好事不知多少件,只是一直没机会相见罢了。我也有几个江湖上的知己,别拿我当外人!”
这一番话下来,李贵的神情有些变化,亲近了不少,
爽朗地道:“早说出来,不就省事了?也免得提心吊胆,这么费劲地打哑谜,真是够累人的!老子从来不耐烦做这些事,都是你们这些文诌诌的人弄出来的花样!”
话一出口,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笑道:“我这是随口一说,可没有针对卢公子和卫姑娘的意思,你二位可别往心里去啊。”
“李兄弟要这么说,可就也是见外了,”卢雁逸笑道:“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往的,何必藏着掖着?只是有一事不明,李兄弟是凑巧路过此地?”
“卢公子这话爽快!我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儿,有时候虽然不中听,可说的都是心里话!”李贵说到此,眉头微皱:“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我今日是带着兄弟们,去做一件机密大事,谁知刚到潘家村口,就见到这群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不知要做什么去。本来我也懒得理会,谁知听到他们口里说什么,白大人的命令,务必要取姓卢的首级,还有什么这下德远堂也开不下去了这些话。”
含芳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转脸看向卢雁逸,却见他神态自若,像是早在预料之中一般。
“我立刻
想到这是和卢公子有关,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带着兄弟们悄悄跟在后面,一直追随到此地,果然就看到了你们!”李贵说到这里,带着疑惑和愤恨的目光看着两人:“不知卢公子可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看这架势,是非要致你们于死地不可!不是深仇大恨,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含芳没言语,只是望着卢雁逸,却见他嘴角漾起一丝冷笑:“刚一露面,我就猜到了他们的底细。该来的总是要来!”
“卢公子清楚他们的来历?”李贵忙问。
“不是我不想对李兄弟说,”卢雁逸道,“只是一句两句的确说不清。等有机会,我自会详细告诉。”
李贵也是在江湖闯荡多年的人,闻此也就不再追问,而是看向含芳,眼神变得极为敬重钦佩:“说起那天在德远堂的事来,我要谢的,只有卫姑娘。您不仅是救了我家少爷,其实是救了我和兄弟们!这份恩情,我们一时一刻也没忘!”
“李大哥别这么说,”含芳忙道:“那日之事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提了,现在该我们感谢李大哥才是。”
“卫姑娘,你和卢公子可伤着了没有
?”李贵焦急地道:“这些人下手狠辣,就算你身手高强,也够危险的。”
卢雁逸摇摇头:“我没事,就是不知道……”说着看向含芳。
“我也没受伤,”含芳忙说,旋即皱了皱眉头,望望那辆已经损坏的马车:“只是这下得怎么回去?”
“卢郎中,姑娘!”不知何时,杨得贵一瘸一拐地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树枝划破的痕迹:“我活了半辈子,也没经过这么吓人的事儿!”
“杨大叔,你怎么样?我身上还有几根布条,帮你把腿包扎一下吧?”含芳担心地说。
杨得贵摆摆手,心疼的几乎要哭出来,一脸沮丧地看着他那辆宝贝马车:“哎呦我的天啊!这不是活活要了我的老命吗?我们全家七八口人,可全指着这辆车呢!这下可怎么是好啊!”
“杨大叔,你别这样,”含芳勉强安慰他:“这车只是坏了,修好了还能用,等回村我出钱替你修。”
“不,不,”杨得贵连连摆手:“这也不是你弄的,怎么能让你出钱?我回去想想办法……”
话虽然这么说着,看他那样子,恨不得与马车同归于尽。
“行了,现在不是说
这个的时候,”卢雁逸道:“不就是辆马车吗?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赶回去吧!”
杨得贵愁眉苦脸地望着马车:“这离安江村还有不少路呢,没了车,谁能走的回去啊?”
“看看能不能修……”含芳也是忧心如焚,想走到车前看个究竟,谁知不动还好,这稍一走动,小腿顿时一阵剧痛,她站立不住,一下又坐到了地上。
卢雁逸大惊失色,忙紧紧扶着她:“哪里痛?让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