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时候,大街上人流如潮,却都被这新奇的药饮摊位吸引去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块块的一分碎银子往袋子里扔去,一大锅药饮很快就卖完了。
含芳连忙又取出些来,放在锅里煮上。没喝过的要来试试,喝过的觉得身心舒畅,都口口声声问她们明日可还出摊,定要再来。
午饭时间过了,大街上安静了许多,这炎热的时候,很少有人此时出来,都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午睡一觉,等到凉快点才干活。
喝药饮的人也渐渐少了,只剩三两个顾客,坐在桌边慢慢喝着谈事,含芳也喘了口气:“大姐,二弟,你们也歇歇吧。这会儿没人,等到下午客人多了,还得好一阵忙呢。”
含娟将锅盖盖上,擦擦手:“没事,虽然累点,可是这头一天开张,生意就这么好,心里可高兴着呢!”
“谁说不是!”含光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真没想到,这平时都没人正眼儿瞅一眼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能卖这么多钱!”
“学堂先生没教过你吗?世间万物都有它的用处,就看你怎么用,能不能用好了。”含芳倒了三杯药饮,先递给弟弟:“快喝点。看你这热的!”
“二姐,你别说,这大青
叶水喝着真是挺凉快的呢!”忙了半天,只顾着招呼客人,真是渴急了,含光接过来,咕嘟咕嘟就喝了个精光。
“慢点,喝急了该呛着了。”含娟接过药饮,慢慢地小口喝着,看见弟弟那样子,也觉得好笑。
“芳丫头,几日没见,怎么在这城里摆上茶摊了?”
姐弟三个只顾着说话,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含芳先回过头去,立刻惊喜地喊了一声:“吴大叔!”
站在摊前的,果然是吴郎中,穿着一袭干干净净,洗的都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袍,正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姐弟三个都忙奔出去迎接,亲热地说着:“吴大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们这摊子这么红火,半个县城都知道了,我也来凑个热闹啊。”吴郎中爱怜地说。
“吴大叔,您又拿我们开玩笑。”含芳故意不依地说,又忙拉过一把凳子:“您快请坐!”
“好,好,”吴郎中坐下了,打量了几眼这摊位:“都挺整齐的,这地段也好。你们还真有两下子呢,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好的摊位?”
含娟早已倒了一杯药饮端来:“这都是二妹的功劳,是它进城来租下的。”
“您知道,今年城里茶摊都冷清,
我也是碰巧了,就遇到这摊子经营不下去了,所以就租来了。”含芳笑说,”您尝尝这大青叶水怎么样?”
吴郎中将药饮拿到手里,先没喝,而是仔细端详了下,又嗅了嗅味道,才缓缓地啜了一口,又仔细品了品,才露出赞叹的目光:“不错!这药草一尝就知道是新鲜的,效力也能更好。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卖这个的?这大青叶虽是退热的良药,可很少有人能想到呢。”
“这是二姐想到的主意!”虽然来喝的人不少,对这味药草的功效也有信心,可毕竟吴郎中是这县城的名医,他刚才喝的时候,几姐弟都略带紧张地看着,不知道会有什么评价。
此时听见吴郎中都称赞,顿时都露出了笑容。含光更是高兴的直拍手:“二姐说这个能治高热,带我们早起采了来卖的。”
吴郎中看向含芳,眼神中流露出称许:“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今年城里多了不少病人,喝茶又喝不起,都硬撑着直到生病。你卖这个,不光是能赚钱,也是济世救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含芳抿嘴一笑:“吴大叔,您过奖了。我也是那天进城卖苦参,才知道城里是什么情况。回来我想起山上有不少这大青叶,最擅长治热
病,也是想能尽量补贴点家用,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有人买。”
“这么好的良药,价钱又便宜,还愁卖不出去?”吴郎中将一杯药饮都喝完了,还兴致勃勃地又将杯子递过去:“再给大叔倒一杯!”
含芳忙接过去重又倒满:“您多喝点,是不是这段时间病人多,您太劳累了?我看您都清瘦了。”
吴郎中没有回答这话,却问道:“看这虽然是个小摊位,但租金也得几两银子吧?你们家从哪里来的钱?难道是借的么?”
“这话说起来,还得多谢吴大叔呢。”含芳笑道。
“谢我?”吴郎中有些奇怪。
“自然喽,要不是那天您告诉我,去德远堂卖苦参,我家也不能得到这笔本钱了。”
吴郎中越发奇怪,含芳笑着将那天治蛇咬的事说了一遍,听的吴郎中都心有余悸:“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别说你,就是行医多年的,也未必有几个敢治。你小小年纪,就凭在书上看了几页,竟敢就那么吸蛇毒!”
“当时没有人会,那孩子已经命在垂危,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含芳说。
“好孩子,大叔不会看错你。就说这份好心肠,日后也定能有大出息。”吴郎中放
下杯子,称赞说。
“当时要是您在就好了,那德远堂的郎中一点儿也不会治,急的跳脚也想不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