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卢雁逸悠哉悠哉地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抿,将刚才的话淡淡抹去:“难道这种人,不该多受点惩戒?”
“那些人自然应该教训,我就怕你这次结仇太深,回去告诉了项知府,你惹上什么麻烦。”含芳虽然还是疑虑重重,但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再追问,“卢公子,你家在朝中也有人为官?不然,为什么刚才项声怀的态度变得那么快?”
听见此言,卢雁逸倒是一怔,旋即就说:“我家世代经商行医,哪里有什么做官的亲戚?”
“那后上来的人……”
含芳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大概是怕事情闹大,对他家大人也不利吧?我刚从京里回来,听说那项知府正着紧谋划着往上升呢,这当口上,要是出个什么风言风语的,只怕那大好前程就砸了!”
“这种人还能提拔?”含芳不觉愤愤,“只作这么个知府,就闹的一方百姓不宁,要是再升上去,还不得把百姓弄得没有好日子过了?”
“据说他用重金贿赂了李阁老,这次的升迁是板上钉钉了。”卢雁逸道。
“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含光却在旁边抢先开口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见弟弟一副小大人模样,含芳也笑起来:“卢公子,你还说你家不认得朝中的人?我可是看见了,刚才一提到项知府,那项声怀都问你,是怎么知道这机密的?我虽是村野姑娘,也懂得这样的事都是暗里运作,你居然能得到这消息,还说朝中无人?”
“难道非得认得做官的人,才能知道这些么?”卢雁逸淡淡抹去,“我多年来四方经商,全靠故交帮衬,若是连些事情都不知道,还怎么知己知彼?我这也是在京城几个好友处得知的,其实那项家也不知天高地厚,在这一方称王称霸还算了,放到京中,他那么个官职,连个蚂蚁都算不上。说他那些事,就权当笑谈罢了。”
“卢公子,府上有人找您有事,现在楼下候着呢。”门外忽然响起堂倌的声音。
“叫他上来!”
“说是当着人不好回话,请公子下去,有急事。”
卢雁逸闻言想了想:“知道了,你告诉他稍等片刻,我这就去。”
“府上大概是有要紧事,今日多亏公子帮忙,只好等异日再谢了。又为我们添了一场事故,还请公子多多小心,”含芳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我也得回去了。等茶摊开张,再请过来尝尝药饮。”
“那是自然。就是你不请,我也是要自己上门去的。”卢雁逸也不虚留,“明日你们还得进城来吧?”
“我想着赶早不赶晚,两三日就将摊位打理妥当,把大青叶运过来,就赶紧开张。不然,每天这摊子都得花钱,而且过了这段时间,天气冷了,这药饮就卖不动了。”含芳说。
“那好,等明日我再过去,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不敢多麻烦卢公子,这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等到茶摊开张,能多来作成几次生意就行了。”含芳将包袱拿好,拉起弟弟的手,不再耽搁,就向卢雁逸告别。
“到村里的路可不近,让我家的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含芳忙拒绝,她可不想欠太多人情,“我们是搭乘村里的马车来的,就停在城门口,极是方便的。”
卢雁逸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看着她,浮上一抹了然的笑意:“你一点儿也不想欠我?只怕以后你得还我一份大礼呢。”
听着这话,含芳有点莫名其妙:“还你什么?”
卢雁逸却不肯作答:“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
“哎,你这个人,把话说清楚再走!”含芳想要追问,只见他却自顾自地拉起含光,就快步下楼去了,根本不理会后面的声音。
含芳没法,只好紧跟着来到楼下,却见这俩人正站在那儿,依依不舍地道别呢!
含光紧紧拉着他,不愿意撒手:“卢哥哥,明天,你可一定来,啊?”
“卢公子还有要紧事呢,你别在这里瞎耽搁功夫,快跟我回去。爹娘该着急了。”含芳看了卢雁逸一眼,见他脸上还是那副别有深意的表情,气恼顿时涌上心来来,一把拉起弟弟,转身就要走。
“明天上午我就过去!”卢雁逸好像没在意她的神态似的,语气如常。
“不敢劳烦公子!”含芳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周掌柜,那姑娘已经走了,您过来吧。”
确认含芳姐弟离去了,堂倌立刻到一处靠窗的僻静座位处,将德远堂的掌柜带了过来,就悄悄退下了。
“什么急事?”卢雁逸问。
“回二少爷,”周掌柜望着他,神色有点焦急:“刚才听说您和项知府的公子起了争执?”
卢雁逸看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你也要管?”
周掌柜被这
眼色吓得浑身一凛,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主子恕罪,我只是担心您,那项家是个狠角色,您和他家起了争执,又这么放走了,我是怕……”
他擦着额头密密的汗珠,心里纳闷无比:这不像自家主子的一贯作风啊,换做以往,得罪了主子的人,不死也得成了废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