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知道,就是不让何氏去,娘也肯定不依。况且,她也想去谈谈虚实了:“娘,您放心,一会儿我陪您去。咱们别着急,等阳光上来了,暖和些再过去。”
何氏点点头,将碗里的粥喝完。卫伯丁也吃完了饭,着急去下地秋收了。
这几天正是庄稼忙的时候,虽然卫含冠兄弟都在读书,可是光靠父亲一人实在忙不过来,只好先请了几天假,忙过这一段再说。村中不少人家的男孩这些时候都不上学堂了,帮着家里收秋。
庄稼不等人,这几天因为含芳和何氏生病,都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卫伯丁带着两个儿子,拿起工具,就匆忙下地去了。
这里含芳让娘再歇一会儿,帮着大姐将碗筷收拾了,看着外面已经阳光高照,何氏就着急到老太太屋里去。
含芳怕外面风凉,找了件厚袄儿给娘披上,含娟本来也想跟去,可是家里没人,只得留下看家。
卫老太爷的院落离他家很远。当时分家的时候,老宅崭新整齐,却只够老太爷和两家人住的,偏心的二老当时就提出,让作为大哥的卫伯丁让一让,卫伯丁夫妇老实,自
然没敢有二话,就将这好房子让给两个弟弟住了。
长房的房产除此之外,就是这离老宅极远的两间破房子,不用说,自然是由卫伯丁夫妇搬了进来,因为也没有余钱修理,就这样将就住了好几年。
含芳怕娘走不动,因此就慢慢搀着她走。加上路不近,因此走了半天才到。
还没到老宅院子前,就见卫仲丁之妻,三婶陆氏正站在门口和几个邻居聊天,远远见嫂子过来,立马撇下众人,大声说道:“哟,二嫂身子越发金贵了,这一病就躺了两天,连爹娘都请不动了。”
何氏闻言脸色一白,却没说出什么。含芳顿时心头火起,此时走到跟前,冷笑一声:“我娘病的都起不来,昨天郎中都说是大症候。自然得躺着。比不得三婶,什么毛病都没有,家里的活儿还都不干,这么悠闲地在这儿聊天!”
陆氏本是个心内没成算的,说话顾前不顾后,稍一不顺就大嚷大叫,为着这个,再加上何氏性子一贯是老实谦让的,所以从来都不和这个妯娌拌嘴,因此陆氏越发没个顾忌。昨日因为二嫂没来,心里正得意,想着今日见了面
又能发挥一通,没想到被这小丫头先顶了几句,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
“好啊,三两日没见,你这小东西也学会顶嘴了!怎么着?我还说错了不成?你爷奶叫你娘来,还三请四请请不动,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你这丫头如今也跟着你娘学,这是要造反啊!”
“三婶说话当心些,可不是什么都能乱说的。我娘重病是事实,就这郎中还不让出门呢,这会儿是强撑着出来的。三婶要是再乱说,我可是不依的。”含芳可不惯着她,沉下脸道。
陆氏还从来没有见过含芳这么厉害的样子,还以为她偶尔硬撑了几句,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着挽回失利:“哟,你还有理了?你们昨天和二房你大娘顶嘴,今天又在这儿出言不逊,一会见了老太太,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那就不用三婶操心了,我们自有我们的道理。但说到讲理,我娘病了好几天,现在走路都不稳,这么半天,也没见三婶问一声,这也算是道理么?”含芳冷冷地道。
听了这几句,旁边几个邻家妇人,有几个就悄悄议论起来。陆氏当着这么多人,
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她本来并不能言善辩,只是嗓门大而已,几句话让她败下阵来,顿时恼羞成怒:“怎么,你还得寸进尺,要给我安个罪名么?你这丫头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氏人高马大,边骂骂咧咧,边要上来抓住含芳,含芳怕碰着娘,忙走上几步,看准陆氏过来,手疾眼快,一脚将一块小石子悄悄踢了过去,陆氏猝不及防,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马趴!
含芳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狼狈样,暗自好笑,却也心头窃喜,昨天喝了空间里的水,感觉身体轻灵了不少,不似前几日病倒的时候,浑身沉重,真是效果不凡。
陆氏身上生疼,再加上那些邻居看到这一幕,在旁边都失声笑出来,脸都臊红了,大声喊道:“好啊,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今儿……”
“好了,大中午的,在这门口吵吵什么?不怕人家听见了笑话?都给我进院子里去!”
陆氏话犹未完,就被一个略带苍老,又极为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听见这几句,那些看热闹的妇人都一哄而散,剩下陆氏讪讪地站在那里。
含
芳循声望去,出现在门口的,不正是那原主的亲奶奶,卫老太太吗?
卫老太太今年才不到六十,可能是因为尽在农家操劳,又没有保养的缘故,看着面相颇为苍老,但精气神极足,一张薄薄的嘴唇说起话来掷地有声,个头不高,穿着一身灰布衣裙,她往那儿一站,两个儿媳妇就都低下了头。
“娘。”何氏不敢轻慢,忙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含芳见老太太出来了,也只得叫了一声:“奶。”
卫老太太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含芳也无所谓,反正在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