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鸡鸣,小厮们就麻利的替杨翛取下了捆绑的锦布。虽然锦布柔软,但还是在手腕处留下了印子。
酸涩无力,疼。
怪不得要将养一日再进宫,怕是被人瞧见以为她受谁欺负了。虽然事实如此。
贴身婢女伍丽早早的便被招呼过来了。
“郡主!这些日子奴好苦啊!”伍丽一见着杨翛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
“怎么?罚你了?”杨翛下了床开始疏通筋骨。
“对啊!奴被罚去厨房烧火了!奴这一双玉手都给糙了,以后可不能尽心的伺候您了!”伍丽掩着脸看不清神色。
而杨翛早已习惯她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她是阿母从吐蕃国带来的,身份尊贵的很,哪里会让她真的烧柴做饭。
“走了!回本郡主屋!”杨翛全然一副没受苦的样子拍拍衣服扬长而去。
伍丽自知没意了匆匆跟上。
回了闺房,伍丽小心翼翼的为杨翛洗漱沐浴,拭发擦脸,再轻轻的为她手腕上的淤红擦药。
“这几日外头可发生了什么?”杨翛随意的倚在软榻上任由其他婢女替她捏腿儿敲肩膀儿。
“这几日外头可热闹了。”伍丽回道,“先是勇铮将军回都,圣上为了犒赏三军办了一场酒醉金迷奢华非常的酒宴来接待他们。还有呢,就是郡主你的婚事了,圣旨已经颁下来了,整个崈都都知道您要嫁人咯。”伍丽笑着将小药膏放在矮桌上。
“真是祁家大公子?”
“是啊。原本是要郡主亲去接旨的,但……圣上知道了您偷溜出去的事,尚在受罚便免了您的礼。”
伍丽踌躇片刻继续道:“毕竟此事张扬不得。圣旨却得在昨日颁下来,整整得余三月给您办婚事。”
“还真是急啊。”杨翛思索道。
伍丽心中编排,为什么急?因为您再过三月就足足二十整了刚好空了一日完婚,隔日就迈向***寿。这要不及,真成老姑娘咯。
“那祁钰可许了哪家?”杨翛探道。
“勇铮将军?虽说年岁是到了,却也不着急娶妻吧。”伍丽不解。
“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娶妻?他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娶妻生子?”
“哎呦!”伍丽一声惊叹,“我的郡主诶,您可别瞎琢磨了,谁告诉您勇铮将军回来是为娶妻的?”
杨翛一愣,“不是大内传出的?说祁老侯爷去闹得?”
“可别胡诌了郡主!侯爷哪里会做那种事啊。”
杨翛仰天长叹,该死,被骗了。
“但是……奴也没想到会是大公子。”伍丽撇了撇嘴,帮杨翛穿起衣服来。
比起伍丽,杨翛才是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论起来,早定祁离珩的话,何必等到她二十。祁离珩也同样,这些年也一直在都,怎么就刚好在这个时间定他?
杨翛在崈都城放肆做潇洒任性郡主的时候,就是仗着祁钰不在,母亲是吐蕃公主,从不顾及脸面这一回事。尚在闺阁内的女子单独出行,那个不戴帷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反观她,大摇大摆在各个酒肆里招三呵六,最甚的还取代了屏风后的说书人,给吃酒的客人来了一段故事。
虽然事后被父亲骂了一顿……但这是整个崈都城纵容并接受的。说起来她确实是继承了她母亲,不管容貌还是血性。骨子里的一股逍遥洒脱。
虽然偶有言语,但无妨。毕竟连候府都纵着她。料想起来确实是祁钰这位主人公不在的原因。可如今这副光景……
杨翛见过祁离珩,但只算打过照面,他虽在都里,却是久居宫内,日夜凿着他的护城河,就连逢年佳节进宫的时候也鲜少见到他。
杨翛猜想,这段婚姻里,参杂了政治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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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丽,祁家二公子这两日在做什么?”杨翛问道。
“勇铮将军这两日在休沐,郡主问这做甚?”伍丽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将我的帖子送到他府上,说下午我约他在泰康楼见。”
“郡主……奴不敢。”
“为何?”杨翛不解。
“郡主您今日才解了禁足。这先不论,您如今婚事定下了,这私见外男不是公然打祁大公子脸嘛?何况,还是他嫡弟弟。”
杨翛揉捏着下巴思索起来,确实是如此。原先不知圣上之意去凑热闹便罢了,可如今这局面确实不妥,她也不是娇蛮的人。
“那这样,你亲自去,交与他手上。戴帷帽。”
“……”
伍丽内心感慨,对于郡主确实不能以为她会多守规矩。
伍丽拿上了牌子在祁府门口呆上了一阵,刚好遇上祁钰的近侍燕文。匆匆交与他后叮嘱道:“万万不可张扬。”
杨翛听到伍丽这么畏畏缩缩隐隐有些发笑。但也赞叹她的识大体,观大局,要怪就怪她这个郡主不安分吧。
不就是老友叙旧,何至如此。
杨翛偷摸着从后门爬了出去,确实是爬,不过不是狗洞,而是在后院竹林处凿了个洞罢了。
就连去泰康楼都是让掌柜的偷偷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