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南宫衍离开栖凤院之后,坐在院外的石头上,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久久缓不过神。
第二天颜若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外面念奴急切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快醒醒。”
念奴胆子虽小,性子软弱。但颜若知道若非大事,她定不可能这般焦急。
如此想着,马上从床榻上翻身而下,一打开门,便看到念奴满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二公子趁小豆子不注意,私自出门去了。”
颜若听罢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若是在其他时候二哥外出,那倒没什么,毕竟他虽是痴傻,但还记得回府的路,可如今太后寿辰将至,各国使臣来贺,大街小巷都在戒严,以二哥如今的状况,万一要是冲撞了什么人,怕是真的会有大麻烦。
“初弦!”
颜若听罢这话就直接朝着院外大步走了出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隐藏在暗处的初弦吩咐道:
“让槐烟和冬眠把人都派出去,要尽快找到二哥。”
念奴看着自家只穿着一件里衣便往外走的颜若,一阵着急,赶紧跑回房中,将她的衣袍拎了出来,追了上去。
“小姐,小姐,你先把衣衫穿上。”
颜若和初弦在街上找了半天,依旧没看到颜策的身影,临近晌午,她不禁有些害怕,槐烟和冬眠那边也还没有传来动静。
颜若面色有些惨白,若是二哥当真冲撞了人,被人带走出了意外,她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是她自己要将二哥带来世子府治病的,却看顾不好他,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嘿,你们知道吗?御满楼门口有人要用一个傻子做人靶子比赛射箭。”
“快过去看看,那边很热闹。”
旁边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一边往御满楼的方向而去,一边同身边的人攀谈着。
颜若突然顿住了脚步,一把揪过那人的衣领子,目光中充满火星:
“你方才在说什么?”
那男子显然被颜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呆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里直蹦跶:
如今漂亮的姑娘,脾气都这么差的吗?
一旁的初弦看着颜若这模样,又看了看明显被吓到了的男子,忙伸出手将颜若揪着的手掰开,而后对着男子询问道:
“你分才说哪里有个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子看着自己被松开的衣领,才恍了恍神,对着初弦说道:
“谢奉常家的公子谢凌,和颜家的大公子颜柏正在御满楼门口,举行射箭比赛,听说箭靶子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傻子,我们正打算过去看看热闹。”
若是方才听到箭靶子是个傻子,颜若还有些怀疑,如今听到颜家大公子颜柏也在现场,她几乎可以断定,那做人靶子的傻子,便是自家二哥。
她连忙转身,向着御满楼的方向奔去。
待她快步走到御满楼门口时,那里已经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突然她听到咻的一声,是羽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心口一凛,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公子好箭法。”
颜柏看着谢凌一箭射在了人靶子头顶的苹果上,连忙鼓起掌来,对着谢凌奉承道。
以往颜方遇在世时,他尚且不必如此,可如今颜方遇去世,他们在朝廷中没了倚仗,靠着叔父颜方铭那点人际社交,要在京城混得好,实在太难。
所以尽管而今被捆在架子上,头顶放着苹果做人靶子的人是他颜家的二公子颜策,他也仍旧嬉皮笑脸的陪着笑。
谢凌身后围着的公子哥,也纷纷效仿,对着他一顿夸赞:
“当真是百步穿杨啊。”
“谢公子这箭法真神了……”
那些公子哥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人群里传出一声呵斥: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声音虽满含怒气,却脆甜如黄莹,纯净如苍穹,听得谢凌一身酥软。
谢凌闻声望去,便看到人群中闯出一名宛若天仙的女子,玉润如脂,粉光若腻,眉弯新月,双眸剪水。
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当真是人间好颜色。
颜若拨开人群朝着捆着颜策的木架子而去,初弦紧随其后,上前便一剑划破了束缚着颜策的麻绳,为他松了绑。
颜若星眸含怒,脸色因为愤怒微微涨红,她将颜策护在身后,对着颜柏呵斥道:
“颜家家训,兄弟孔怀,需同袍同泽,兄友弟恭,大公子是忘了吗?”
颜柏还未回话,一旁的谢凌倒是先开了口:
“原来姑娘是颜家人,那当真是好极了。”
谢凌看着颜若的脸,眼中满是惊艳,对着一旁的颜柏问道:
“这是你们颜家哪房的姑娘?”
颜柏客客气气的回应他:
“这是颜家庶出的四小姐。”
谢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风流之色:
“颜四小姐,果真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啊。不知颜小姐年芳几何,可许配了人家?”
谢凌这话被站在御满楼四楼窗台边的司棋听了去,他转头看向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