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扑过去挡。
玉祯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发现一道剑挡住了酒缸。
“东奎……”
玉祯怔怔地看着仅用一把剑就能抵挡笨重的陶瓷酒缸的男人。
“公主,没事吧。”东奎看了她一眼。
“没事。”玉祯摇了摇头。
那几个男人也没想到,跟了一路的瘦弱男人竟然有这样强的实力,面上纷纷起了尴尬的神情。
就在他们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却被东奎叫住了。
“慢着,有让你们走了吗?”
东奎的语气毫不客气人群里立马有人露出愤怒的表情,碍于东奎手里的剑才不敢造次。
东奎用冷若冰霜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视过去,众人瞬间打了一个寒噤。
他也知道这些人是公主的脸面,仪仗队的人越多,代表着公主越受重视。
仪仗队本就没什么人,若是再杀,当真是不顾公主的面子了。也因如此,这些人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不过现在……
东奎的眸子暗了暗。
这群人当真是太放荡了,是得教训一下子了。
想到这里,东奎手起刀落,毫不手软。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方才那个拿着酒缸要砸的人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那人的眼睛还没闭上就已经咽了气,鲜血四溅,吓呆了在场所有人。
玉祯和小灵霜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那群仪仗队的男人脸色也不好看,就算他们是奴婢,可也没见过这样恶心的画面。
“这是对你们今天闹事的一点教训,若是再如此……你们知道后果。”
东奎留下这样一句话,带着六公主玉祯和小灵霜何嬷嬷一并走了。
刚才东奎的行为好像真的吓到她们了,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灵霜都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
何嬷嬷惊吓过后,又赞同的对着东奎道:“这群刁奴,不厉害点是镇不住的。”
玉祯没有说话,不知在思索什么,东奎便有些担忧。
“公主,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玉祯终于从沉思中抽出来,对东奎甜甜一笑。
“本宫没事。只是你,还要为了我去杀人。”
东奎看着玉祯的笑容,不由得愣神。
“没事……”东奎低下了头:“属下再去捡些干燥的柴火。”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外屋的人进过东奎一吓唬,都安分了不少。主仆三人便坐在内屋聊起了天。
“东奎人真是好啊,要是他能和我们一样留在大齐就好了。”小灵霜托着腮,语气有些忧郁。
也不难怪她伤心。
幼年时,玉祯、小灵霜和东奎是最好的玩伴。随后后来东奎被二皇子看中成了护卫,但是三人总归是有机会见面的。
这次去了大齐,玉祯和小灵霜往后还能不能见到东奎都难说。
“我不愿去大齐和亲。”
玉祯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浮动的灰尘,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还没等玉祯继续说,手背上便感受到一道重量压了上来。
抬眼一看,是老嬷嬷将她自己满是皱纹的手盖在了玉祯的手上。
“公主心里难过,奴婢心里也能理解。但这话到了大齐皇宫可万万不能说了。”
玉祯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她将自己另一只手又覆盖在何嬷嬷的手上。
何嬷嬷感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温热。
“嬷嬷的好意,玉祯明白。事已至此,玉祯也不想多强求什么。”
何嬷嬷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这样的明事理,心里有一阵欣慰。同时也有一阵强烈的心疼。
她的玉祯公主,从小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在南诏国皇宫里稍微得势的奴才都瞧不上玉祯公主。
好不容易有个二皇子哥哥,想着能照拂自己。却不想是个白眼狼,眼都不眨,就将自己十五岁的妹妹送到异国他乡。
狠心至此,竟然连一点行头都不打点。
七八人的仪仗队,简单至极的行李,一箱寒酸至极的嫁妆。便是南诏国和亲公主的全部。
想到这里,何嬷嬷的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偏生还要强打精神,去忙活午饭的事情。
玉祯和奴婢小灵霜,都是十几岁多愁善感的性子。
若是她自己这个长辈都哭了,那便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刻钟后,东奎拿着干燥的柴火回来了。
三人出门一看,方才的尸首已经不知道被谁处理好了。
外屋地板上一点血迹都不见,一点血腥味都不留。
四人合力烧了午饭,解决了这边所有人的午饭问题。
被东奎这样一敲打,仪仗队的人总算老实了不少。
终于在这一天的午后,重新乘起马车,带着一行人慢吞吞走出了蜀地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