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嫚娥连声应下:“奴婢会让他们把嘴闭严实的。”
但她并没有因为楚斓的思虑周到而放心半分,反而仍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
“什么要事,能绕过大人,让陛下率先知道呢?”嫚娥喃喃道。
这话说得楚斓心里也一咯噔。
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是嫚娥也说得没错。
按照以往,无论是中央地方,大事小事。一并都是先呈给宣成公决断,再呈给陛下的。
“陛下十六了,也该有成算了。”楚斓想了一番,但也只说了这样一句。
“大人!”嫚娥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楚斓垂眸,打断了嫚娥接下来的话: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孤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宣成公的。”
“哎——”嫚娥长叹一声:“怎么偏偏是陛下呢。”
是啊,怎么偏偏是我呢?楚斓若有所思。
但早在四年前,看着父亲在病榻上把一切嘱托给自己时,也许这一切也都注定了吧。
步辇终于到达了接待外客的偏厅。
楚斓一进门便看见小皇帝君逸端居主位,俊秀的脸上遍布的愁云。
楚斓中规中矩地下跪行礼:“参见皇上。臣接见来迟,望陛下恕罪。”
君逸亲自伸手将楚斓扶起,柔声道:“无碍,是朕突然来访。”
楚斓起身坐在了左上方,君逸还是同自己进来时那样的愁云满面。
“陛下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君逸听后先是叹了口气,再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递给楚斓,道:“这里有一封信,澄泓先看看吧。”
楚斓看了一眼信封,又看了一眼君逸不太好看的脸色,右眼皮突突地跳。
不会是什么鸿门宴的邀请函吧。楚斓咽了一口口水,双手接过。
信封的材质摸着很是粗糙,并不太像是京城氏族惯用的东西。
信上也没有署名,只在角落画上了一个小小的云朵。
拆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和一个男式玉佩。
信纸上歪歪扭扭地用汉字并不流利的写着。看得楚斓一愣——这并不是一个中原人写的信。
似乎因为并不熟知中原的语言,写信的人文笔十分的幼稚,好几处地方甚至出现了可笑的错误。
但是楚斓越看神情越严肃,一点也笑不出来。
“澄泓……”君逸眼见楚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出声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句。
楚斓捏着信纸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消化着这个棘手的麻烦。
好半晌过去,她才问道:“所以南诏国的二皇子写信给陛下,是希望陛下能帮助他夺得皇位……”
“是的。”君逸点点头:“这是昨天二皇子秘密送进宫的,朕拿不定主意。”
楚斓听后,微微蹙了眉:“他是如何将这么私密的信件送进宫的?”
“夏季杜鹃迁徙,二皇子命人将信件绑在杜鹃的腿上,混在迁徙的鸟群中,一路飞到了朕的寝殿上。”
君逸说完,略微沉吟一会儿:“杜鹃不似鸿雁信鸽那般明显,他又能训好一只小小的杜鹃,这南诏国的二皇子倒也是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的。”
楚斓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他是有几分小聪明在身上,不过也仅仅只是小聪明罢了。”
君逸面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符合帝王的惶恐:“爱卿有何见教?”
“边防乃是抵御外敌的重要之地,南诏国虽是国力不及我大齐,可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难道二皇子的信一定能安然无恙的越过皇宫,越过边防送出国去,中间不经他人之手吗?”
经楚斓一说,君逸似乎也明白了,认同地点了点头。
“更何况这二皇子的信上说,”
楚斓顿住,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愿将他一母所出亲妹妹嫁到大齐,以表诚意。”
楚斓越说,眼里嘲讽的意味便更浓。
“陛下想,什么样的国家才会把女人送到别的国家和亲,来获取支持呢?”
“唔,这……只怕是那些无钱无地无珍宝的国家,才这样做吧。”君逸不假思索。
“陛下说的没错,但凡这二皇子有点能力,也不至于将亲妹妹送到别的国家。”
事情经楚斓这么一点明,倒也明了了。
君逸总结道:“二皇子无能,帮他对我们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楚斓挑了挑眉:“的确如此。”
其实还有一点理由,楚斓没说出口。
就是这二皇子的打听消息能力,属实有点差劲。
居然不知道现在的大齐,小皇帝说的不作数?!
看看其他国家,派遣使臣、献上朝贡、邦交贸易哪一样不是先问过楚斓,再报告小皇帝的?
这南诏国二皇子居然把对他这么重要的信,巴巴地送给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
楚斓表示这个仇,结下了。不给你狠狠上眼药,我就不姓楚。
楚斓掏出了信封里的玉佩,来回把玩了一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戏谑道:
“信里面说,这玉佩是二皇子从小佩戴到大的饰物。随信寄来,既表明身份,又表示诚